“你妈呢?”许亦欢问。 “买酒去了。”江铎打开电视,随意招呼:“你自己待着吧。” 许亦欢见他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心想莫不是在做饭? 她觉得新奇,立刻跟上,只见这少年动作娴熟地穿上围裙,站到料理台前,利落地清洗菜刀和砧板,然后从盘里拿起煮熟放凉的腊肉,开始切片。 这画面实在太新鲜,许亦欢一下没绷住,扶住门框忍俊不禁。 江铎忍耐两秒,随手把刚切下来的腊肉塞到她嘴里。 “……”许亦欢僵在那儿笑不出来了。 混蛋。 好在腊肉不错,她边吃边凑上前看他切菜,赞叹道:“为什么你会做饭?好厉害。” 江铎没觉得有什么厉害:“我只是不想像我爸那样,把家务全部推给女人,自己躺在家里当太上皇。” 许亦欢见他脸色变得有些沉,当即笑说:“原来是为了体谅姑妈,挺好的,很孝顺。” “不为了谁,”江铎没领情:“我只想早点独立,免得以后离了家,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是是是,你厉害。”许亦欢低头往下看,逗他说:“不过这个碎花围裙也太鲜艳了吧,把你衬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哈哈哈。” 江铎皱眉:“你烦不烦?挤在这里干什么?看你的电视去吧!” “哦。”许亦欢拍拍他的肩:“我去了,媳妇儿,你乖乖做饭,啊。” “……” 没过一会儿岳琴提着啤酒回来,许亦欢乖巧地陪她在客厅聊天,江铎继续在厨房干活。外头开着电视,琐碎热闹,又不知许亦欢同岳琴说了什么,一阵欢声笑语像水波般荡漾,整个屋子充满了世俗人情的饱实感。 他知道许亦欢一向懂得讨长辈欢心,更懂得装傻,可同时也明白这人嘴甜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这些长辈,而是她妈妈许芳龄把她当做维系亲情以及展示幸福婚姻的道具,她在这种鞭策下学会做一个“天真”的小孩,说什么话,做什么举动,能让大家高兴,她很清楚。 江铎起初很不喜欢这种讨好卖乖的德性,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看着都嫌累。后来私下相处,发现她也没那么复杂,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甚至说翻脸就翻脸,少年心性,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 那年除夕就是这么过的。 晚饭时天色已暗,他们三人坐在方桌上,岳琴给两个孩子倒饮料,接着给自己开了瓶啤酒,江铎见状立刻皱眉:“你少喝点儿。” “没事,过年高兴。” 岳琴笑着告诉许亦欢:“你不知道,江铎小的时候被他奶奶抱去庙里算命,人家说他五行缺水,给起了个小名,娘里娘气的,叫了好几年,后来他长大些就坚决不许我们再叫了。” 许亦欢好奇地眨眨眼:“什么什么,快告诉我!” 岳琴正要说,被江铎打断:“吃饭吧,话这么多。” 岳琴不理,沾酒写在桌上,许亦欢一看,满脸恶寒,然后望向姑妈,噗嗤一笑。 江铎不爽地瞪了她们两眼。 晚饭后,两个孩子在客厅看联欢晚会,岳琴忙着收拾碗筷,没过一会儿又给他们端了水果,之后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亦欢,新年快乐,来,压岁钱。” “新年快乐,谢谢姑妈。” 岳琴坐到一旁,对自己儿子笑说:“江铎就不给了,等过完年,数码商城开门,妈妈带你去选一台电脑。” 江铎闻言奇怪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要买电脑?这么贵。” “哪有很突然……”岳琴脸上浮现一种讨好的微笑,言语迟疑:“其实是你爸寄了钱回来,他说你都这么大了,家里连电脑都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