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用手捏了一块驴打滚,在盛满黄豆粉的碗里抖一抖,粘满粉才吃,香甜软糯,弹牙。 月牙儿吃完才说:“这姑苏风景拼盘,本来吃的就不是一个味道,而是创意。黄师傅你教我的呀,说这种大宴味道是其次,样子好不好看,出不出彩才是重头戏。” “说是这么说。”黄师傅见她吃的香甜,也过来囫囵滚了两个驴打滚吃:“可真要讨了贵人欢喜,你可是有赏赐的!” “是我们。”月牙儿喝了口茶,说。 听她这样讲,黄师傅心里也挺开心的,但面上还是一副嫌弃的神色:“哼,谁要你这样说。” 两人将剩下的糕点吃了个干净,前院里王总管颠颠儿的跑过来,瞧着这两人的模样,急道:“萧姑娘,你怎么也没换身衣裳?郑公叫你呢!” 月牙儿起身,拍一拍身上的面粉:“就我一个人去?可这点心也是黄师傅的功劳呀?” “人家贵人只说了见你。” “急吗?可我也没带换洗衣裳来呀?” 本来嘛,做点心也好,做吃食也好,身上难免沾染些粉子。她之前可真没想到还要带一件换洗衣裳来。 王总管看了看天色,说:“来不及了,总不能让一屋子贵人等着你罢?” 他一面催着月牙儿往外走,一面叫住了一个丫鬟:“边走边给萧姑娘梳梳头发。” 一路慌慌张张的,等赶到鸿儒厅时,月牙儿理了理衣裳,那个小丫鬟还顺手剪了一朵白茶花簪在她鬓边,这才跟着王总管走进厅里去。 一屋子的人,衣着锦绣,都好奇的望着她。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坐在首席的那个中年男子,一袭大红色蟒袍,一望就是制造局绣出的式样。 想必这就是镇守太监郑次愈了,月牙儿稳步上前,深深道了个万福。 “免礼。”郑次愈说话的声音略有些柔:“听说你是本地人,你去过姑苏?” 月牙儿迟疑了一下:“不曾去过,但民女曾听人说起过姑苏盛景,那时就记在心里,也看过一些画。” “那你如何能将姑苏风景拼盘做出来?” “回郑公,那范仲淹也没去过岳阳楼啊。” 郑次愈笑起来,指着她同李知府道:“是个机灵的,还知道范仲淹。” 李知府见他情绪好,心知自己叫月牙儿来做点心算是拍对了马匹,脸上也有了舒心的笑:“郑公不知,她有一竹马,家虽贫,却好学,文章也好,新考了府试第三名呢。” 月牙儿垂下眼眸,有些羞涩又有些意外,这李知府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 “原来如此。”郑次愈微微颔首,望着她鬓边的白色山茶花,不知想起了什么,静了一会儿,才说:“你这姑苏风景拼盘做的极好,来人,赏一两金。” 他和颜悦色道:“再取一枚端砚来,替我赠与你那竹马,要他好好读书。” 月牙儿知道郑次愈会有赏赐,却不料这赏赐竟然这么重,忙又行了一礼,谢道:“多谢郑公赏赐。” 郑次愈应了一声,目光慢慢地把众人扫视一遍:“本本分分替皇爷做事的,朝廷绝不会亏待。真心为我想的人,我郑次愈也绝不会辜负。” 他起身,举起酒盏,遥遥相敬:“郑某初来此地,诸位如此盛情款待,我心领了,多谢。” 众人忙举起杯与他对饮,各表忠心。 曲终人散,月牙儿找王总管将那一两黄金换成两个小金锭,回到厨房小院里同黄师傅说:“那位郑公很和睦,还赏了一两金呢!” 黄师傅有些惊讶:“赏这么多?这贵人出身倒阔绰。” 月牙儿笑盈盈的将两个小金锭拿出来,给黄师傅一个:“这是您的。” 黄师傅看了看,扭过头去:“这是人家赏你的,平白分给我做什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