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让到厢房里,招呼他们坐下来,拉着小玉的手说,“我知道大过年的,你们这样的人家一定是整天大鱼大肉伺候着,所以我别的不招待你,我给你做个野菜薄饼,再炖一锅汤怎么样?” “好好,像去年的那种冬笋汤就好。”小玉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年这个时候。 莫晓萱想了想:“去年?去年好像是用火腿炖的,不过,没关系,今年我用盐水鸭炖,也能炖出另一番风味,保你同样喜欢。” “你们先坐坐,我去屋后挖冬笋。”莫晓萱对他俩说。 “我也跟你去。”小玉追上来。 贺博远自然也像跟屁虫一样地跟过来了,只是经过后面一排小房子的时候,无意中眼睛瞥了一眼:“那个是什么东西?” 莫晓萱笑了:“你怎么就像个孩子似的?对什么都好奇,这是旧社会舂米的,我家虽然造了新房,但这舂米的整个装置都还完好无损,我爸没舍得扔,就整套搬到这个小屋来了。” “咦,这个有意思。”小玉连忙过去看,“怎么用的?” 小玉还在研究着,贺博远已经踩上杠杆的那一头,一上一下地踩起来,碓杵就上下动起来。 “原来如此?”小玉连忙让哥哥下来,自己要站上去。 “当心,不要伤着自己。”莫晓萱提醒。 “你们家有没有米要舂?”贺博远笑着问。 莫晓萱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以为现在我们还用这个舂米?你真精力充沛,没处发泄的话,那帮我家舂芝麻吧,过年的时候炒了一斗的芝麻,还没全部舂细。” 莫晓萱就回屋,捧了一只圆圆的类似水桶状的东西出来,不过它更类似鼓,莫晓萱说这叫斗。 拿了块毛巾,把石臼仔细擦干净了,然后才把这个斗一倾斜,把里面的芝麻倒进石臼里。 “你们是在这里玩呢,还是跟我去挖笋?”莫晓萱拎着篮子,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故意逗他们。 “我们玩,你去挖笋。”果然兄妹俩都被这套原始的舂米装置吸引住了。 莫晓萱摇头不出声地笑:都是顽童。 后院有个柴堆,转过柴堆,再往后,才到挖冬笋处。 莫晓萱一个人拎着篮子和工具,只顾低头走,一转身,发现柴堆一旁有异样,定睛一看,竟然看到两双鞋子。 这情景怎么如此熟悉? 莫晓萱一边继续往后,一边脑子里不停地翻开了。 记起来了,前世好像也有这样一幕,但那时不是在自己家的柴堆旁,而是在伍宇晨家的柴堆旁,那时自己已经按农村的风俗嫁了过去。那里正好是稻草和麦秆的交接处,不知怎么有了个空隙,有不听话溜出来的鸡就在那里下蛋了,莫晓萱三天两头地就到那里捡鸡蛋。 然后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上辈子的公公,也就是伍宇晨的老父伍元登与莫晓萱的邻居邹晓丽正在那里偷情。 记得当时自己还无比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竟然这样的地方都能苟且。 其实上辈子莫晓萱发现这个秘密以后,压根就没跟任何人说,即使连伍宇晨都没有说过。但是公公和邹晓丽做贼心虚,每次看到莫晓萱都觉得她在威胁他们,所以后来邹晓丽不爽,老是在挑拨离间,说伍宇晨这样一个大学生找她这样的实在是太亏了,两人一点都不般配,让莫晓萱在伍宇晨家日子很难过。 怎么这辈子还遇到这种事? 这操纵命运的手究竟所属何人? 真的是造化弄人。 莫晓萱只看到了一男一女两双鞋子和一蓝一红两种衣服的颜色,就已经确定是他们无疑了。 本想退回去,但想着自己走路已经发出声音,他们一定也听到了,这会儿要是退回去,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如继续往后,目不斜视,他们倒也不惊慌。 刨了两个冬笋,莫晓萱沿原路返回,果然见两双鞋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他们自己藏了起来,还是已经离开,莫晓萱也不感兴趣。 回到后院,贺博远兄妹两还在努力的踩着,莫晓萱走过去一看,连忙摆手:“够了,够了,已经很细了,再舂的话,都可以榨油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