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锯微怔,失神当场。 宣王府 孙仲怀抚着短浅的胡子,哀叹:“失策,失策啊!” 本以为以睿王和皇后的实力可与太子一较高下,达到彼此消耗的目的,可陛下削了睿王的王爵这一招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棋局,这让假意投靠太子这一招显得鸡肋至极。 “王爷,睿王不可用了,咱们得另辟蹊径了。”孙仲怀遗憾的叹道。可惜了他们之前的盘算,本还准备帮着太子跟睿王过上几招,如此看来都是白费心思了。 朱照业埋头批着文书,宽袖被高高地卷了起来,肩头的长发也被打成了一条粗辫甩在一边,很有几分蒙人的野性在里面。他抬笔蘸墨,道:“不一定,睿王能罢手,也要看皇后答不答应。” “王爷是说皇后兴许还有后招?” “她与先皇后斗了许多年,好不容易等先皇后故去她坐上了凤座,又怎可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呢?”朱照业抬起头来,下巴冒着一点青色,应该是熬了夜的缘故,再看他面容沉静,丝毫没有计划被打乱的慌张,便可知此人城府之深。 “王爷的意思是咱们还有好戏看?”孙仲怀眼睛放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色。 “等着吧,皇后手里还有杀招。” “是什么?” “先生可以猜猜,猜中了你后半辈子的酒本王都包了。”朱照业扯着嘴角一笑,难得见他有这般雅兴。 …… 春回大地,柳絮纷飞,东宫里各色的花草都精神了起来,纷纷抖落旧颜换新颜。瑶光也不例外,她躺了一个冬天了,春天以来便觉得全身都活泛了起来,又是采花又是游湖,像是要把躺过去的日子都补回来。 今日是十五,照例要早起去梧桐苑给太子妃请安。瑶光身着一套烟青色的纱裙,纱裙质地上架,走动起来犹如浮云游动,她又生得一副艳光四射的模样,这般沉静的颜色倒是更衬出了她的几分热闹。删繁就简,她的头上只簪了一只金色莲花状的步摇,莲花片片逼真,缀在她的发间像是生生开出来的一朵,带出了几分生气。 可一步入梧桐苑这“生气”也被压下去了一些,自太子妃失子之后,这院子便像是一座冷宫一样,常年都是静悄悄的,就连宫女走动之间都是悄无声息的。 瑶光步入花厅,见其余两位早已落座,她倒是姗姗来迟的一个了。 “妾身给太子妃请安了。”徐徐下拜,她的衣裙漾起了涟漪。 这般的活色生香,这般的鲜活灵动,生生地刺伤了太子妃的眼睛。若没有也就罢了,最恨的是拥有过却生生被剥夺了去,皇孙一走,她像是魂儿也跟着没了。虽有心打理宫务,但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故而东宫的后宅还是由萧良娣在打理。 再看萧良娣,自从握了掌事的大权之后整个人都一样了,以往低眉顺眼,见面含着三分羞意,如今却落落大方,眉眼之间都是凛然大气。 “秦姐姐可是来迟了,咱们都与太子妃聊了一会儿了。”萧良娣笑着看向瑶光,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纱裙,温和的道,“不过这也不怪你,殿下那边辛苦你了。” 这话怎么夹枪带棒的?瑶光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萧妹妹这话是何意思?我仿佛记得殿下昨日是在书房歇的吧。” 萧良娣拈着帕子一笑:“姐姐想哪儿去了?妹妹说的是平素里您伺候殿下的次数居多,有劳姐姐费心了。妹妹不才,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太子妃分忧,姐姐就不一般了,听说殿下的书房姐姐都能随意进出,这可是羡煞妹妹了。” 瑶光轻笑,低头掸了掸袖子:“不巧,比妹妹多读了几本书,故而研墨弄笔的事熟悉了些。” 萧良娣出身不好,兄长只是一个偏将军,家里不重女子读书,涵养学识这方面确实与瑶光是没得比了。 听闻瑶光的回击,萧良娣脸色一青,但也没有发作,只是掀了掀唇角,率先休战。 这一来一往地交手了几个回合,今日的聚会也就散了去了。 临走之时太子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