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又摇头:“不了,走吧,下去了再一并休息,岂不好?” 青瞳也未硬要顾长生休息,不过又带着她寻了路下去。好容易到达山脚之下,顾长生这会儿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擦伤,身上的裙衫锦缎也都没了原来的样子,破损勾坏,褴褛不堪。 青瞳住在村落边沿上,他的几间小木屋在林子里。屋顶盖了土泥稻草,一看就是贫苦之家。顾长生喘着粗气来到这里,腿脚并麻,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看到屋中有床,什么也再说不出来,侧身一倒,扑床上为动了几下睫毛,便睡着了。 青瞳原还想给她烧了水梳洗一番,但见她这般,也只是过去帮她脱了外面脏破衣裙,又脱了鞋子,只留下里衣。又见她手脚都有擦伤,便拿了药来略涂了一番。顾长生被药烧得疼,哼唧两声,实在太困,哼完又继续睡起来。 青瞳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又哼着小曲儿去做了点吃的,吃罢梳洗一番,在床下铺了席子被褥,便是这么睡了。一早在晨露中醒来,仍是哼着小曲儿,吃了早饭,在顾长生床边放了几块野菜馅饼,背了竹篓子,又出去了。 顾长生一直睡到晌午才醒,迷迷糊糊掀了被子下床,刚趿进鞋里才意识到衣服被人脱了。心头一紧,再感受一下,好像自己想多了。不过,被他看了脚不是?又想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看了就看了罢。 既是这般,青瞳这会儿又不在,自然是自食其力下去找水梳洗。因为没有热水,不过洗了手和脸。再见野菜馅饼旁边留有青瞳的字条,又把馅饼吃了,心想着:这小兄弟还识字儿呢?不仅识字儿,还写得一手好字。 吃罢馅饼,顾长生也是歇够了睡饱了,便搬了小板凳在木屋前闲坐起来。这会儿已是秋时,山间湿气重,到处都是凉飕飕的。唯有这晌午,阳光洒入这林子里,才有些暖气。顾长生坐着发呆,想的却不过就是老皇帝、亲爹他们。 “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呢?”顾长生低声轻语,却被刚回来的青瞳一声“你醒啦?”惊得一跳。 青瞳放下身上的竹篓子,顾长生也已经站起了身,青瞳又问:“还没洗澡呢吧,我给你烧点热水。上午我去了集市,给你买了两身衣服,不值什么钱,你凑合着穿。你先前穿那样儿的,我也买不起。发簪钗子什么的,我也都没钱买,给你买了些头绳儿回来。” 说着就把篓子里的这些东西都稍勾出来叫顾长生看了一眼,看罢又问:“牙洗了没?没洗我给你找青岩。这里着实麻烦,没有牙膏也没有牙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先时我可别扭死了,好在现在都习惯了。” 说完这些话,青瞳已经把青岩和杯子送到了顾长生面前。顾长生一直听他唠叨这么多,一个小男人,简直比家里的丫鬟还细致妥当,默默伸手接了杯子和青岩,看着他问:“什么叫牙膏……牙刷……?” 青瞳一愣,然后看着顾长生道:“就是洗牙用的……” “哦……”顾长生表示自己还是不明白,却是装着明白的样子点了一下头,不再多问,拿着杯子和青岩洗牙去了。 青瞳原地眨巴了一下眼,好像嘴又没把门儿的了。眨巴罢了不过把篓子拎进屋去,又在大锅里添了一整锅的水,给顾长生烧热水洗澡。一边烧着热水,一边又吃了几块馅饼,就算午饭解决了。 顾长生对于青瞳对自己这般的细心照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洗了澡,拿了青瞳买的粗布衣裳换了。这衣裳实在简单,就是粗布褂子,下面再配个粗布裤子,衣裤一色,连道花纹都没有。 穿好衣服,那一头长发放在屋前阳光晒了干。青瞳见她诸事都做不顺手,除了洗澡穿衣没帮,其他都有上来帮上一帮。这些都是举手小事儿,青瞳没什么其他感受,就是这被他救了的姑娘生得实在是好看,甭管做什么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便是换了这一身布衣,还是盖不住那浑身的气韵。 而顾长生呢,本来对青瞳存有戒心,一来他是陌生人,二来他是男儿身。可大半日相处下来,顾长生与他之间全然没有男女之间该有那种别扭,竟好似姐妹一般。便是青瞳伸手帮她梳头发,又或者把她拽拽衣角等事。都是那么的……自然! 等长发晒干,顾长生自己不会绾发,青瞳又自告奋勇上来帮她绾发髻。瞧着是个男人,却又梳得一手好头。便是几根红头绳儿,就把顾长生的头发绾得规整服帖。那脑后余下的发丝,还编做了四花儿辫子。 顾长生把辫子拉到身前看了看,转头看他:“你跟谁学的呀?” “有些是我自个儿本身会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