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源沉默了一下,语调有些诡异地道:“看看?”然后默不作声地看了木桶一眼。 华鑫苦逼脸道:“我错了,我忘了要干啥啊啊啊!”上次说他胃寒的毛病都被横眉冷对了好几天,这回连人家洗澡都看了,会不会被直接灭口? 谢怀源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把我的衣服取来。”看华鑫已经被震撼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样子,他心情稍好,指点道:“左边的檀木衣架上。” 华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果然看见衣架上挂着一件白色的长衣——但只有一件。她颤巍巍地把衣服取下来,递给谢怀源,然后抖着嗓子问道:“就这一件?” 谢怀源斜眼看她,居然悠悠地道;“你希望我在你面前一件件穿好?” 华鑫脸上一烫,尼桑居然在调戏她?这一定是她的错觉。她不敢再废话,嘴闭紧跟河蚌似的,把脸撇开慢慢地走过去,把衣裳递给他。 谢怀源瞧她这模样有趣,心里猛地浮现一个诡异的念头来,伸出去的手微微用力,华鑫重心不稳,一头就栽进他的木桶里,那木桶极大,容纳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她倒着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被谢怀源拽着后领子拎了出来。 华鑫一抹脸上的水,下意识地就要跳出去,结果穿着绣鞋的脚一打滑,整个人跌坐在木桶里。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好像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她表情僵硬地强迫自己把视线固定在尼桑的脸上,然后面如死灰地捂脸道:“你杀了我吧。” 犯了这么大的事大反派一定会要了她的命的啊啊啊啊! 华鑫可是记得很清楚,原书里有个胡羯女子想要为了刺杀他,决定以身为剑,先把大反派勾搭到手,结果她不过是跳舞时有意无意拂过他的手背,就被砍了一双皓腕扔了出去。虽说当时他看出她心存不轨,才下了狠手,但华鑫现在犯的事也比碰一下手严重得多,相比之下,华鑫完胜! 她正闭眼等死,就听见‘哗啦啦’一阵水声,谢怀源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好长衣,走出桶外道:“还不睁眼?“ 华鑫哆哆嗦嗦地放下手,哭丧着脸道:“我错了。” 谢怀源‘哦’了一声,又看了她湿透的春衫一眼,迟疑道:“你先起来。”说着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她打横抱了出来。 华鑫受了连番惊吓,浑身湿透,一落地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怀源微微皱眉,有点为自己刚才的促狭心思后悔,从床上拿了一床锦被把她牢牢裹住,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华鑫的三魂七魄还没尽数归位,木木地点点头,任由谢怀源半揽着她,沿着暗道一路走了回去。两人住的院子本就只隔了一堵墙,不过片刻就到,华鑫一进屋就看见大力面色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见她时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的表情又古怪起来,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华鑫,又看了看谢怀源,用一种‘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目光对着二人行注目礼。 谢怀源眉毛一扬:“去厨房取一碗姜汤来。”大力立刻收回目光,屁都不敢放一个地走了。 华鑫默默地看了一眼谢怀源,他从侧门走入隔壁暖阁回避,华鑫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就看见谢怀源步履悠然地走了进来。 华鑫“……”怎么这么巧。想着想着,她又打了几个喷嚏,然后眼睛瞅着暗道所在:“您是不是先回去?” 谢怀源听到她的敬语觉得莫名刺耳,因此反而坐了下来,淡淡道:“我等你喝完姜汤。” 华鑫很忧郁,等到大力把姜汤端了上来,她立刻一口喝干,然后继续用眼神下着逐客令。谢怀源斜她一眼,他难得关心人,被关心那人却还不领情,因此语气有些不快地道:“你早些休息。”然后抬步走了。 华鑫大松了一口气,四仰八叉地做青蛙状躺在床上,然后又翻来覆去地烙煎饼,回想着今日之事,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可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一些旖旎的影像——却都是谢怀源今日华艳又禁|欲的美人出浴图。 她心里本能地觉得不对,一时间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朦胧中,一个修长身影立在她床头,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动作轻缓温柔。 华鑫分不清那是谁,只觉得意识虽然模糊,却煞是安心满足,迷糊中却听到轻轻一声叹息,带着些无奈和烦躁,也隐约含了几分不知如何是好的柔情。 看来,今晚睡不好的不止她一人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