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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迎亲队伍又如何


惟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她怔怔地瞧着小瓷瓶,目光忽明忽暗,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左手去撩轿帘,看这周遭的景色,该是快到沁安庄了。

    她之所以现在才拿出毒药,不是贪恋那一点呼吸,而是想给孟渊时间来救自己。然而花轿到了这儿他还是没出现,那就代表他不会出现了。

    他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

    许以楠在心里同自己这么说,说了一遍又一遍,直把自己心里那一点念想说完,穿透红尘繁华,烧成了灰烬。

    “娘,恕女儿不孝,今世无法再伺候你老人家了,来生女儿一定好好侍奉你。”她吸了吸鼻子,缓缓闭上眼,头一仰,手一抬,悉数饮尽了瓷瓶里的毒药。

    人在弥留之际总能看到此生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所以她看到了自己和孟渊的相知相识,一幕幕,一重重,如画卷一般,美好地像是在梦里。

    毒药入后,她身子一软,俯身吐出一口鲜血,艳红的血液染在深红色的嫁衣上,只是给它加了一丝血腥味,之后便什么也不是。

    缓缓靠早轿壁上,她笑着伸出手,看着半空喃喃道:“你终于来接我了。”

    花轿又走了一阵,还是没到沁安庄,但距离沁安庄也不算太远。孟渊从小客栈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沁安庄,见花轿没到便顺着酒未街跑。

    而另一边,沈亭鹤带着许以之直接赶往酒未街,他知她不适骑马便骑地慢了些。许以之心里清楚他这是在照顾自己,胃里的难受在那一点点悸动里好了些。

    风声呼呼,孟渊没骑多久便遇上了刘允兆的花轿队伍,长长一片,最前面站着的自然是沁安庄的人,八名杀手,他们虽穿着下人服,但那一身杀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以楠!”他勒住缰绳大喊了一句。便是这一声,喊地整条花轿队伍都停了下来。

    孟渊跳下马往前走,然而他还没走几步便被前头举牌子的人拦了下来。“你是何人,竟敢拦我们刘公子的花轿?”

    “让开!”他眉眼间已经慌了神,若许以楠此时在花轿上,她一定不会不应他,一定会走出花轿,可她没有。那么解释只有两个,一是她不在花轿上,二是她没法应他。

    举牌人怒道:“这位公子,你再上前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客气!”孟渊是杀手,他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杀人,然而刘允兆派来保护花轿队伍的人又怎会是等闲之辈,怕是暗道的几位堂主都在这儿。

    长剑出鞘,孟渊一袭黑衣在一群红影中尤为显眼,迎亲队伍里的乐师和许府的丫鬟见状立马跑人,反而沁安庄的人一个没跑。

    这条街上的人本就不多,看热闹的也不多,这一看有人起冲突立时跑了大半。

    孟渊的身手是不错,但暗道里堂主们的身手显然更不错而且人还多。一柄长剑重重刷过八柄长剑,“铿铿铿”几声,发出剑啸龙吟的声音。

    酒未街上只留着十几人,春日的寒风中弥漫着血腥味,剑与剑的交击声不绝于耳。双方都是拼了命的,一个为爱,一群为人,但孟渊拼命的劲头更大,他的心已经乱了,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而那些杀手的狠劲显然落后一节。

    举牌子的人见状立马跑去沁安庄报了信。

    随着这场杀戮逐渐接近尾声,孟渊身上挂了无数彩,鲜血横流,无数道剑气割破了他的衣衫,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他惨,可那八人全被他杀了。

    他失血过多,连点身上两处大穴止血,因着膝盖上被刺中几剑,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倘若没有长剑的支撑估计也就倒下了。“以楠……”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地上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近花轿,鲜血一路滴着,蜿蜿蜒蜒落在地上,画出了一道血路。

    “以楠……”孟渊走到花轿前,颤抖着左手撩开轿帘,随着光线进入花轿,他看清了花轿里的场景。

    “不!”他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那一声惊动了即将离去的冬意,吓到了翩翩而来的春意,兴许这整条街都能听到他的苦痛与无助。

    他无力地往前一扑,直直跪在许以楠身前。

    许以楠的盖头被震地一滑,顺着上好的布料落在裙摆处,她整个人侧倒在花轿壁上,嘴角还挂着新鲜的血液,红地艳丽,泛着令人手足无措的疼惜。

    “你为何不等我,以楠……”孟渊颤巍巍地喊着许以楠的名字,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想触碰她的脸又不敢,最后将她抱入了怀中,她头上还带着缀满珠帘的凤冠,被他一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并不好听,反而带了泣血和悲凉。

    “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他轻轻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出花轿,他走地极慢,似乎每一步都费尽了他所剩无几的血液。

    他身上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她鲜红的嫁衣上,两人的血液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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