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燕姐姐,你收了花之后继续往前走吧。”小女孩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可爱,嘴边绽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想必长大以后也是个美人。 燕凌弃起身,随后看向许以之。 “你既然把花收了就往前走啊,越往后越是惊喜,信不信。”许以之朝着她挥手,这段路她该自己走,她就不跟着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燕凌弃内心隐隐跳动,逐渐加快,她清楚自己最后会面对什么,是她这几天的哀怨,也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还有一丝傲气的不甘。 不过是再被拒绝一次,许以之说得对,试了还有一半机会,不试就一半机会也没了。 她捧着花继续前走,飞扬的裙摆在夜色里开地如手上的朱槿一般。 又走了二十步,出来一个小男孩,他长得白净清秀,眉眼间文质彬彬,手里拿着个长条盒子。“燕姐姐,这是送给你的。”他的声音脆脆的,与小女孩糯糯的声音不同。 “这是什么?”燕凌弃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个精致的纸盒子,而这盒子似乎有些眼熟。 青葱玉指轻轻一拨,挑开了盒子上的暗扣,“啪”地一声,盖子往后一翻,露出一只毫笔来。 她讷讷地看着纸盒子中的毫笔,当年的记忆忽然从脑中掠过,如画卷一般,缓缓展开。她又往前方看了看,这才发现,这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而大多数人似乎都在等着她往前走。 收了花和笔的燕凌弃继续往前走,她心里似乎又涌起了渴望,那是蛰伏在她心底四年的不甘,被手中的朱槿与毫笔全激了出来。 再走二十步,等待她的是对青年夫妻,两人笑着将一副画打缓缓打开,正是她当年与蔺遇兮合作的那副,他画地如当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这里,燕凌弃情不自禁湿了眼眶,但她却笑了,笑地堪比今夜最美的烛光,落在这尘世里。她想起了当年他傻气的模样,大概就是这傻气才吸引了她。 “我们俩上月刚成亲,便将这喜气分你。” “燕姑娘,你可别辜负了这位小郎君。” “谢谢。”燕凌弃不由红了脸,抬手接过了他们手中的画。 同样的二十步,她遇到了一对年迈的夫妻,两人年纪不小,但彼此之前流动的情意让人羡慕,似乎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岁月而消退,反而愈加深邃。 老妇人从袖中掏出一对鸳鸯同心佩出来,玉质晶莹剔透,上头戏水的鸳鸯更是栩栩如生,交颈痴缠。 “燕姑娘,这是我和老头子带了一辈子的玉佩,如今我们两都是要进棺材的人,这对玉佩跟了我们一辈子,见证了我们的白头到老。我们夫妇膝下无子,这玉佩也不知传给谁,现在遇到了你,你是个好姑娘,我将它送给你,祝愿你和自己的心上人能够白头到老。” 燕凌弃含泪摇摇头:“婆婆,这玉佩太贵重了,对于你们来说意义也大,我不能要。” “收下吧。”老妇人拉着燕凌弃的手,笑地慈爱,她看着她,总觉得有自己当年的影子,“原本蔺公子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不愿意,可如今看到你,我便心甘情愿给了,这便是缘分。” “我,我是……”她低下头,似乎说不出那几个字,她只是个青楼女子。 老妇人抬手抚着燕凌弃的发丝,缓缓道:“傻姑娘,这般在乎自己的身份做什么,我一个老婆子可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认识的也是你这个人。” “是啊,燕姑娘,你就收下吧,我夫人眼界可是高,不是谁都喜欢的。”老头子开始搭话。 老妇人拉着燕凌弃的手将玉佩放在了她掌心,随后合上她的手,“蔺公子对你的心意,你该明白了吧?去吧,他在后头等你。” 燕凌弃面上一红,微微点了点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