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感恩的。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闻歌愁得头发都要揪掉了。她对温家是有些排斥不想回去,但她不走,辛姨就留在温少远的公寓里……这也不是办法啊。 上一年,温敬和蒋君瑜都还在的时候,闻歌是亲眼看见过老爷子对春节是多么重视,也不过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要过年了……前两天,徐丽青打来电话说是出差了,她有家不能回。这么拖着不去温家…… 她一挠脑袋,无奈地妥协了。 温少远的用心她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想让她把以前的事情放下。只是她现在又不是温家的人了,冰释前嫌的目的是为何? 来接她和辛姨回去的是温景梵,车就在楼下等,看见闻歌上了车,微挑了挑眉,那眉眼之间是闻歌熟悉的温润平淡。 他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久不见。” 闻歌冲着他傻笑了几声,这才问道:“景梵叔,我小叔呢?为什么不是小叔来接我?” 温景梵一转方向盘驶出小区,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他被老爷子拖住了在下棋,走不开。” 闻歌“哦”了一声,有些吃不准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闷回她的后座不说话了。 但她哪里知道,老爷子前不久让温少远把后院的一盆兰花带给闻歌,算是示好的意思。这对老爷子而言,已经是不得了的屈就了。偏偏这么大一件事,温少远却故意没办好。 那盆兰花被他丢在车厢后面,过几日想起来时,已经恹了。等他良心发现地把它带回去让何兴照看着,到现在都摆在他办公室的窗口,不死不活的。 老爷子刚才问起来,温少远一句轻描淡写的“忘记给了”。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当初的事情还对他心里有怨,也替闻歌委屈,这才扣了下来直接留在他那里了。 这等“六亲不认”的做法,顿时惹怒了自尊心强烈,又一副牛脾气的老爷子。缠着他下围棋,下了一整个下午。 要知道,温少远最头疼的,就是应付棋品不好的老爷子。 他可不管什么棋品恶劣,落子不能悔,反正他下棋下得不好,不耍赖怎么赢? 闻歌跟着温景梵回到温家时,那原本故作轻松的表情顿时有些龟裂。她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玄关,看着熟悉的鞋柜,再看着熟悉的客厅,心里顿时油然而起一阵百感交集。 换了鞋,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坐在客厅飘窗那一处对弈的两个人。 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看着倒是不错。对面坐着的无疑就是温少远,只是背对着闻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披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薄日光。 两个人皆很认真,闻歌站在温景梵的身旁,见他低头看下来,目光似有暗示,想了想,提声先叫了一声:“太爷爷。” 她的声音清脆又爽朗,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明艳活泼。 话音刚落,老爷子举棋的手就僵在半空,转头看了她一眼。 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沉默了片刻,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收回手,那目光柔和下来,粗略打量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声音醇厚,带着笑意:“回来就好。” 闻歌不知道先前有兰花这件事,老爷子对她不同以往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僵着不知道是去示好呢,还是……的时候,温少远放下茶杯,那唇上染着一层水光,叫她过去。 那目光悠远宁静,像弥漫着白雾的重叠的远山。一如初见那一眼,清透润澈,平和又温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过完年,徐丽青从外省回来,温少远去s市出差,温景梵送她回去。 不同于对温少远的感觉,闻歌对待温景梵时忍不住便要小心翼翼一些。这个二叔,表面上温温润润的,让人看着便如沐春风,但眉眼之间那寡淡的疏离实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刚回来那一阵子,闻歌几乎不敢主动和他说话。总感觉他哪怕是安安静静的样子,看上去清风朗月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知道他惯常是这样,这才放开胆子去搭话,慢慢接触。于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