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慈安大师的批命,和前世一样都是准的,那么真宁县主福泽深厚,岂不是说明她这个靖王妃以后要过的极不如意? 再想到她幼年时,慈安大师说她执念若然太重,便恐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卿卿性命的话,靖王妃便愈发不能安宁! 她躺在床上来回地辗转反侧,最后到底猛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握,眸中闪过执拗的疯狂和坚定来。 她才不信慈安老和尚的话呢,她是重生之人,是可逆天改命的!不管那真宁县主是什么命格,遇上了她都别想要好过。 真宁县主不是想嫁靖王世子吗,那就嫁好了,左右她嫁过去一时半刻也不能受孕,等将来秦严死了,她倒要看看真宁县主这个守寡的世子妃还如何福泽深厚! 当日下午,靖王妃便离开了大国寺。 夜幕降临,山中的夜色来的更寒凉一些,虽已是初春时节,可夜里却还需要燃上炭盆。 璎珞养病的禅院和寻常农家小院并无差别,上房只有两间,东西带着厢房。 璎珞自然是住在上房,外室起居,内室是卧房。而丫鬟和婆子们却是住在东西厢房中,郡王妃唐氏则带着萧承麟一起住在旁边的院落中。 而祁阳王因为还要上朝,又不像秦严年轻,体力和精神都好,昨日已经下山回府去了。 因是在寺庙,一切从简,即便是璎珞生病,唐氏也没安排许多丫鬟婆子上山。除了云妈妈,妙哥外,唐氏又将身边的二个大丫鬟,乐丹和乐慧两个暂时派了过来,贴身伺候着璎珞。 见璎珞明显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子还没丁点要睡的意思,披着件衣裳靠在床头看书,乐慧便将炭盆挑的更旺了些,又转身去拨床头燃着的羊角灯的灯芯,将光线挑的更明了些,又扶着羊角灯往璎珞的方向凑了凑,这才道:“虽说光线够亮,可县主病情刚愈,也莫看太久,容易伤身。” 璎珞连连点头,道:“我马上就睡,明儿一早便要回府去了,今日晚上还让妙哥守着便好,乐慧姐姐诶也快去歇息吧,免得明儿下山体力不及。” 如今上大国寺的山道被堵了,后山道路崎岖,像郡王妃璎珞这样的主子自然还可以乘轿下山,乐慧这些大丫鬟们却是只能走下去了。 她们平日里也和小户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日常起居也都有小丫鬟伺候着,娇滴滴的,明日下山,确实需要好生休息才行。 故此闻言,乐慧也没再坚持,谢过璎珞便退了出去。 她一离开,屋中便只剩下璎珞和妙哥两个,璎珞瞧着妙哥讨好的笑了起来。 坐在床前做针线的妙哥便无奈的站起来,道:“虽是无人知道,姑娘自己也悠着点吧,都快成亲了,也不在这两日。” 璎珞不由的脸上发红,点头道:“最后一回了,我有分寸。” 妙哥到底是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想到这回璎珞九死一生,便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她出去没过多久,璎珞便觉眼前的书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抬眸果然便见秦严已站在了床前,背对着灯影,正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瞧。 四目相对,他眸光愈发像揉进了江南细雨,神情略显得意愉悦的道:“知道爷要来?” 璎珞被他那样的目光盯视着,便生出股好像在他的眼前,她便是整个世界一样的幸福感来,缓缓合上了书册,禁不住点了下头。 今日两人本来就没亲近够,便被靖王妃的到来给打断了,秦严离开时,目光中满是不甘和留恋,璎珞自己也历经生死,情绪翻涌,爱意难纾。 情人间是真的有心有灵犀,有默契的,她那时候就知道,今晚上秦严是一定会过来的。 所以才早早打发了丫鬟,不过想到自己这种心思一定被秦严洞察了,他这会子才这样得意,再想到以前明明三令五申的不准秦严才夜闯闺阁,现在自己却又忍不住的配合着他,盼着他来,璎珞便有些脸热起来。 眸光似潋滟的春波,睨了秦严一眼,将手中的书册兜头砸了过去,道:“少得意!我是有话要和你说!” 秦严伸手便抓住了璎珞丢过去的书,轻轻放在一侧的高几上,转身便脱靴上了床,长臂一捞将璎珞抓进了怀中,心情甚好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道:“什么话,爷洗耳恭听。” 璎珞靠在秦严的怀中,听着从他胸膛间传来的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懒洋洋起来,道:“今日靖王妃不是来探望了我吗,我觉得她好似知道我有宫寒之症了呢。” 秦严原便猜想璎珞多半是说今日靖王妃前来的事儿,闻言倒也没惊讶,只道:“她来就是为了这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