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半会儿,只从文牍中抽出了那封名册,其他的复又交还给冯祎,“避开三法司提审徐良工,张家灭门案与皇嗣被害案,认哪个,由他自己选。” 这也就是还不打算在明面上撕破脸,两个案子孰轻孰重徐良工不可能分不清,皇帝愿意退一步,只要他的命,至于究竟背着哪一种罪名去死,不是那么重要。 冯祎会意,接过文牍忙躬身退下,他走后,皇帝手持名册在殿中渡步良久,不多时,沉声朝门口的林永寿吩咐了句,“传步撵,去栖梧宫!”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3-24 09:56:55~2020-03-26 12:0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谁人不识 10瓶;鹤子拜托了 3瓶;何紫燕 2瓶;做条咸鱼很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晏七鲜少能在皇后脸上看到仿若穷途末路的神情,但当她喃喃说出张家人的死因时, 那轻缓语调中一点几不可闻的叹息确是无能为力的意味。 他听的明白, 她可以为徐良工身上莫须有的诬陷脱罪,但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是有人设了一场局,连她也成了局中的棋子。 “皇上驾到!”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林永寿尖细的嗓音, 透过半开菱花窗飘进耳朵里直刺得人心头一跳。 晏七侧目望出去,便见皇帝自庭院中阔步而来, 隔着朦胧的窗纱能看到廊檐下的宫人渐次拜倒下去, 四下行礼的声音过后, 仿佛只剩下云纹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听起来甚是咄咄逼人。 粟禾前去迎人了, 晏七收回目光轻唤了声皇后,“娘娘……”随即上前两步, 躬身自她手中拿走了传递消息的信笺, 握成团藏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皇后端坐着没动任他施为, 手肘撑在木几上轻揉了揉眉心, 嗓音倦怠,“你先退下吧, 替本宫去看看阿英,今日天气好,她若是有兴致,就带她去花园玩儿会儿。” 想是预料到来者不善,怕待会儿吵起来那般难堪场面再教扶英看去, 没得吓着小孩子。 晏七躬着腰,一双手交握在衣袖下,沉吟片刻没应是,却只说:“奴才会教人带小姐去玩儿,但奴才就在殿外守着娘娘,寸步不离。” 这还是头回听他驳了自己的意思,皇后闻言抬眸瞧了他一眼,这人就那么半垂着双眸不卑不亢站着,纵然低眉颔首也颇有几分无声的执拗,倒不叫失礼僭越,只是教她觉得这些时日是太宠信他了,才让他生了这般“忤逆”的性子。 明明从前,他总是百依百顺的。 皇后倒也不恼,勾唇浅笑了下,“随你,但若无本宫传召,定不可贸然进来。” 晏七抬眸瞧她一眼,心满意足嗯了声,转身时看皇帝已从画柱后绕出来,恭敬行过礼,便退了出去。 今日天光极好,暖阳从半开的菱花窗下斜照进来,落在软榻上撒下半边金箔,榻中小几上的香炉中袅袅升起一股薄雾,是股极浅淡的蘅芜香气。 皇后未起身相迎,只隔着氤氲的香雾抬手朝一侧指了指,“皇上请坐吧。” 皇帝原是大步流星而来,此时进了殿中见了她,反倒又不着急了,撩起膝襕在软榻一侧落座,举目将她打量了几眼,先问:“听闻你这几日病了,太医怎么说?” 显而易见的事情,皇后也用不着瞒他,“是有许久了,开了春儿天气时常骤冷骤暖,偶感风寒也不稀奇,再加上这几日急火攻心,始终不见好罢了。” 他将那话过了耳,总觉得这话说得像是他抓了徐良工才教她的病好不了似得,一时没忍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噎了她一句:“身边的奴才进了大牢你就急火攻心,那朕手底下的人教你打成个半死不活,朕岂不是更该寝食难安”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其实就有些后悔了,但覆水难收,电光火石间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本来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