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坦诚。 便如先前国公将家书夹在奏折中直接呈送尚书省是异曲同工。 晏七心中明白,接过信笺便告辞了,折腾一来回,于傍晚时分赶在宫门关闭前,踏着昏昏日暮回到了栖梧宫。 这时辰正逢皇后为逝者祝祷之时,偏殿的大门紧闭,晏七也不便进去打扰,先在扶英的偏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得那边大门打开,他望了眼,见粟禾扶着皇后正往正殿去。 晏七这厢便朝扶英告退,扶英也允了,只瞧着他出门的背影撅起嘴喃喃了句,“哼!这人现在只顾阿姐都不顾我了……” 扶英的一点怨念晏七自然没听见,听见了恐怕也是笑话她一场。 皇后跪的久了腿脚不便,遂行得十分缓慢,他自廊下快走了两步上前去,见过了礼便自然往另一侧去搀着她。 他知晓她牵挂什么,于是不等她问,便先缓声回禀起今日在刑台遇到李故之事。 “李故与大监是多年至交,由他费心安置,大监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还望娘娘安心。” 粟禾也附和了句,“是啊,娘娘要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切勿过于伤怀,良工他定是盼着娘娘好的。” 皇后闻言没有搭话,又问:“他也未曾告诉你会将良工葬于何处吗?” 晏七摇头。 皇后见了心下便也了然,李故到底是有些怨念的,他希望徐良工死后清清静静,再不要和国公府有任何干系。 “他还有说过些什么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转过脸来看着晏七,平和的目光,温然的语气,甚至不是主子在问奴才。 晏七直直看着她片刻,仍旧摇头,“没有了。” 皇后垂下眼睑,噢了声,不再多问。 待一同进了正殿,晏七从怀里掏出从程嘉许那里得来的消息递给皇后,“奴才送走李故后瞧着时辰还早,便又往京畿大营去了一趟,这是程指挥使这些日子查到的消息,还请娘娘过目。” 皇后接过去,一应都入了眼,却也如他一般瞧着“衡州”这地方蹊跷不已,“国公在衡州也不曾听说过有故人,怎会年年派遣张晔专程往那去一趟,一方院落……瞧着倒不像是公务。” 她兀自喃喃了句,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吩咐粟禾去唤李嬷嬷进来。 李嬷嬷也是自国公府跟进宫的,从前伺候过国公夫人,因皇后初入宫时未免太后在下人中做手脚,栖梧宫一应人等皆是从国公府调派,后来宫中渐安稳,又放出去不少,李嬷嬷则是为数不多还留下的。 皇后见她年岁见长便给了个轻省差事,权当养老了,眼下找她过来自然不为问宫中事,而是国公府旧事。 “嬷嬷可知道当年姜赫生母初怀胎之时,夫人不让进府,最后是安置到哪里了” 李嬷嬷记性好,稍稍回想了下,利索道:“奴婢记得当年夫人生了好大的气,同老爷在书房吵得翻天覆地说什么都不愿让那女人进府,老爷起初也不退让,谁知都把夫人气晕过去了,传大夫来请脉,一看之下才发现夫人也怀着娘娘您了,正妻嫡子无论如何也比外头的私生子重要,老爷怕夫人伤心再动了胎气,便让张晔将那女人安置到郊外的宅子里了。” 果然又是张晔! 皇后轻呼出一口气,又道:“但是后来为何姜赫母子又不在郊外了,姜赫也流落在外多年,嬷嬷还知道些什么,就都说出来。” 李嬷嬷起了个头,思路也更清晰起来,接着道:“夫人那么多年都和老爷夫妻情深,容不下那女人也是情理之中,哪怕人在郊外也还是根刺,况且千不该万不该,那一胎还是个儿子,孩子出生了老爷总要去看看,一来二去又生了将他们母子接回府里的念头,夫人实在气不过,就……就……” 她突然磕绊起来,皇后想想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教她直说,不必顾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