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不已。 他手臂环在她背上,有种新奇的触感,于是一点儿也不打算放松,反而趋身先前一些,将她抱得更紧了,手掌轻轻地拍在她后颈,真心诚意地安抚着,“就算国公没了,你也还会是皇后,安心本分做好我的皇后,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皇后这一哭便是天昏地暗,仿佛是要把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尽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到最后声势渐小时,嗓子也哑得不成样子了。 皇帝呢,这天没有去上朝,撂下了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人就在栖梧宫抱着皇后,起先半蹲着身子,后来实在累了,直接就席地而坐,不撒手也不说话,就听着她哭。 明明从前哪怕看多了嫔妃们梨花带雨、听几回她们轻声地啜泣都会厌烦不已的皇帝,这会子听着皇后仪态尽失的嚎啕却都变成心甘情愿了。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承认了,自己是爱慕皇后的,至少是不带刺时候的皇后。 外头的太阳从月洞窗映出一地金的时候,皇后终于流完了所有的眼泪,她哑着声音,只对他声调平静得说了两个字,“放手。” 皇帝拍在她背上的手一顿,低下头去也只看得见她的发顶,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停了下,还是依言放开了,等她坐直身子,目光在她面上打量了一圈,试探地问:“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他还惦记着,那些掏心掏肺的话既然说出来,就不能白说,她一定要听进去了才行,她要说没听见,那他可以再说一遍,反正他眼下对她很有耐心。 皇后连眼皮都没抬,跪坐着久了腿有点麻,一时没有知觉还站不起来,便用手臂撑着往柜子旁挪动了些,伸直两条腿疲累地靠在柜子上,闭着眼回了句:“听到了。” “那就好。” 皇帝心下还比较满意,也不着急起身,完全没觉得一国帝后双双坐在地上说话,这场景有多诡异。 他看了会儿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从袖子的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杵了杵她肩膀,要她睁眼,“擦擦脸吧,等会儿再教下人看见。” 皇帝说着话两指捏起自己胸口的衣裳,低头喃喃道:“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湿透了......” 其实半边脸也有点肿了,但他没说。 皇后睁开眼斜斜瞥他半会儿,微微蹙着眉,没接他的手帕,掀开宽大的衣袖,左手腕子上便缠着一条手帕,料子没他的名贵,但有种能抚慰人心的清冽香气。 她嗓子这会儿疼得厉害,说话有些费劲,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来这一趟,该说得都说完了,我也都知道了,其他的先不论,只是既然眼下国公生死未卜,那国公府此时便不宜嫁娶,还请皇上收回姜赫与明仪的赐婚旨意。” 皇帝提拎着衣裳的动作果然一顿,唉,绕过来圆过去,她怎么就始终改不了身为姜家女的性子? 这厢刚为承国公哭完还没等旁人缓口气,她就已经能借此谋划其他事宜了。 可他还有他的棋局要下,便就是知道自己是爱慕她的,也想和她好好儿的,但两个人的心不在一条线上,只看现在恐怕也还不能做到完全交心知底。 姜赫与明仪的赐婚当然不能收回,但他想了下,咂咂嘴,至少把回绝的话说得委婉了许多,委婉得近乎打太极,“你让我想想吧!” 皇后听完沉默,半个字都没答复,也不再追问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皇帝有些意外,他以为依她的性子怎么着也还会再逼问些什么的,但是没有,想想还是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倒省去一桩事。 他眨眨眼,瞧她靠在柜子上闭目养神,阳光照在皮肤上会发出一层莹白柔和的光,看得久了,心底里的柔情便又满溢出来,深怕她受了凉,于是起身过去,俯下身想将她拦腰抱起来。 “你做什么?” 皇后立刻睁开眼,眸中惕然望着他。 那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