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里面漆黑一片,似是隐隐地还有未散的血腥扑面而来。 待点了灯,才算看清了里面的布置。 正如吴蓬所说,乍一看很干净,看不出这里几天前曾发生过惨绝人寰的谋杀案。 客房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席床榻的基本配置外,床头处还竖着一个衣柜。 衣柜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床榻上的被褥都已经被带走做了物证,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可见这里虽被贴了封条,却再也没有留下凶案的半点痕迹。 “大理寺认定了沈熙便是杀人凶手,这现场清理得倒是干净,”云宣抬眼环视客房,有些惋惜道,“也许还被忽略了许多线索。” 苏蔷站在门口,看着地面沉思道:“我记得卷宗上记载,当时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也都有斑斑血迹,推断的结果是沈妍在中剑之后曾蹒跚到门口试图求救,对不对?” 云宣点了点头道:“对,但因为破门而入后进来的人太多,除了床榻四周外其他地方都被破坏的很严重,所以那些看似无足轻重的线索在卷宗中便被轻描淡写,也未经严格审验。” 连堂堂大理寺断案都如此粗糙,以结果来决断证据,难怪这世间的冤假错案会层出不穷。 苏蔷向前走了几步,借着烛光细细看了看一览无余的周围,有些失望道:“这里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得住东西,也许我们已经晚来了一步,那件红衣可能早被人取走了。” 云宣沉吟片刻,径直向里墙的窗户走去,道:“这倒也不一定。” 窗户所在的墙面临近一条狭窄的小巷,很是幽静,平日里也少有人走动,但最重要的却是那一道墙面爬满了浓郁的藤蔓。 推开窗子,一缕风携着清新的气息飘了进来,将烛火吹得四下乱晃。 “之前我已经来这里勘察过,发现了临近这条巷子的墙面上全都布满了绿藤,而且极为茂盛,这扇窗子周围也不例外,”用火折子点亮了纱灯,云宣招呼她过来,解释道,“之前并未留意,但刚刚才意识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也有可能在这里。” 在纱灯的照映下,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还是看见果然有叶大而繁茂的藤蔓依墙而生,似是一道墨绿的屏障般将墙面遮挡得密不透风,但也许是因为窗子经常被打开,那些藤蔓皆是绕窗而行,蔓延向上。 “沈妍在九秀坊做的红衣面料轻薄,藏在这里倒也不无可能。”将手中的纱灯交给她,云宣道,“我们不妨一试。” 接过纱灯,苏蔷替他照亮,看着他拔出剑,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 似是有些担忧他的安危,情急之下,她伸出空着的右手拽住了他悬在腰间的剑鞘。 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虽然也知道她不过是多此一举,他在一怔之后唇角却还是不由地微微上扬,眸中多了几分轻柔。 若是在重伤之下将红衣藏到藤蔓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窗子的正下方。虽然为防止破坏证据他的动作很慢,但不过片刻,云宣便发现剑下似是碰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长剑挑上来的并不是红衣,而是被一件青色衣裳做成的包裹,并不大,足以藏在藤蔓中而不被察觉,但上面显然浸染着大片的血迹。 放在桌案上打开,殷红如血的大红衣裳似是含苞的花朵一般呈现在眼前。 “沈姑娘当时的状态吗?”客栈小二朦胧着一双睡眼,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头道,“她那时已经有些醉了吧,送走刘公子后,她在关门前好像弯下腰去拾地上什么东西,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还颇费了一番力气,摇摇晃晃的。” 从元福客栈回去的时候,苏蔷坐在马车中,在颠簸中久久不能平静。 今夜从客栈小二那里得到的最后一段话,几乎印证了她的所有猜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