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临睡前,我是看着她关门去睡觉的,”阿北想了想,道,“她昨天暮晚时分出了一趟,回来后便陪着我赶制夏衣,快到戌时时我们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如此说来,虞善是比阿晶离开绯烟宫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回了自己房间的。 苏蔷微一迟疑,问道:“那你可曾听到过什么动静,比如她半夜开门的声音?” 阿北先是摇了摇头,又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我的确是听到有人开门,不过只是以为有人起夜而已,难道是阿善她又出去了吗?” 苏蔷心底一凉,只怕阿晶的死可能真的与虞善脱不了干系。 李大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惊讶地问她道:“这么说,她有可能从昨夜就失踪了?难道是畏罪潜逃?” 第80章 花开彼岸(五)逃匿 阿北不明所以, 疑惑道:“什么叫从昨晚开始失踪,她明明早上还在局中啊。” 见她十分笃定,苏蔷惊讶问道:“可是,你不是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昨天晚上吗?” 阿北肯定道:“我虽然今日清晨没有见到她, 可她早上一定还在尚衣局,不信你们随我来。” 跟随她到了尚衣局的寝殿,苏蔷站在院子中, 对这里也并不陌生。上次因为吴蓬的病来找过虞善一次, 当时她就等在这里,而且这个院子正对着尚衣局的西偏门, 以前还在浣衣局的时候她也经常来这里送衣裳,虽然从未进来过, 但还是有些熟悉的。 彼时朝阳从天边冉冉而起, 有光照在了院子里, 透过晾晒在竹竿之上的白色手帕, 将上面绣着的两只相依而靠的黄鹂映得栩栩如生。 “这是阿善的手帕, 她这个人有个习惯, 每天都早起, 而且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好手帕挂在这晾衣杆上, ”阿北解释道, “她身上只有两方白色手帕, 一方上面绣着一只黄鹂,另一方绣着一双,而她每日清晨必定会洗了其中一方, 就算下雨也不例外,到了晾干时再收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她昨日和往常一样在午膳后回来时先收了手帕。所以今天这一方定然是她晨时起来后才洗的,也就说明她早上的时候还在尚衣局呢。” 从手帕上还滴落着水珠,啪啪地打在青石地面上,似是在赞同阿北的话。 见苏蔷抬眼看着那手帕上的黄鹂有些出神,半晌都没有动静,李大衡径自问她道:“那你确定这手帕就是虞善的吗?” 阿北点头,毫不迟疑地道:“这是自然,这帕子上没花没草的,我们都笑话她绣的花色也太简单了,而且整个尚衣局也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习惯。” 李大衡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也没有什么话再问,见苏蔷还在沉思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阿蔷,你想什么呢?” 苏蔷收回惊疑的眸光,微微蹙了眉后回过了神,转了目光问阿北:“阿北,你可知道虞善可能会去了什么地方?” “她这个人很规矩,从来不玩忽职守,就算要出去也都会把行踪向尚衣交代清楚,这次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干嘛了……会不会去找阿晶或者给人瞧……”见她们的神情一直凝重,阿北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将后面几个字吞了回去,忍不住又问道,“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找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看来阿晶的死讯尚未传到这里,李大衡有些含糊其辞地道:“宫里出了件案子,我们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 “案子,什么案子?”阿北一惊,顿时有些无措,“阿善她一向循规蹈矩,她该不是犯了什么事吧?” 苏蔷不答,思量片刻后问道:“阿北姑娘,你可见过前几天阿晶过来找虞姑娘?” 许是被她们方才的话给吓住了,阿北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牵连到虞善,迟疑着不说话。 苏蔷劝慰她道:“我们知道她与阿晶是同乡,也知道她曾为宫人诊病,倘若姑娘因此有所顾虑,那大可不必。” 见她还是犹豫不决,李大衡有些不耐:“你再不说,那我就只好请你去明镜局喝口茶水了。” 阿北见事态不妙,只好如实道:“阿晶几天前的确来找过阿善,是在傍晚的时候。但阿善似乎不愿见她,所以闭门不出,后来阿晶在她的门外等了很久,好像快有一个时辰。我见她等得实在可怜,便找阿善劝说了几句,毕竟她们是同乡,而且关系一直很要好。阿善本就心软,便也同意了。再后来她们在屋中说话,我见阿晶似乎不太愿意让我留下,我也就自己避开了。” 苏蔷想了想又问道:“那她们可曾有争执,阿晶来的时候可曾带了什么东西?”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