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晾洗了那绣着一双黄鹂的丝帕,我才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以为她是想与我诀别,可我却已经找不到她了。” 原来他是担心虞善会尾随卢晶而去才承认了一切,毕竟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在宫中找到一个一心寻死之人。 难怪他会听命于云宣愿意被囚于此,而轻衣司竟也会出手帮忙查找虞善的下落,想来倾尽轻衣司之力在宫城寻找虞善应该便是他向云宣开出的一个条件之一吧。 他想调动全宫城的人力来阻止虞善离开这个人世的心思,却不知他在惊惶无措之下的所有努力都是无用的。 也许他低估了虞善对他的感情,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只因怀疑她性命有虞,他便毫不犹豫地放弃锦绣前程,而在这个清冷又喧嚣的无边深宫中,真心托付该有多难,平淡相守又有多么不容易。 神色黯然,苏蔷迟疑许久,有些轻颤的声音打破了昏暗牢室中暂时的沉寂:“我想你错了,那方绣帕之所以出现,不是因为虞善想与你诀别,而是因为,因为它根本不是她亲自晾晒的……” 第85章 花开彼岸(十)避嫌 从审讯室出来后, 苏蔷和王子衿奉了莫承的命令重新去了一趟浣衣局。 听到被问及自己是何时发现院中晾晒着虞善的绣帕时,见她神色肃然,阿北细想了半晌才道:“我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未亮,倒是也未留意, 只是在快去用早膳时没看到阿善,所以下意识地看了看晾衣杆,想着她是否已经起来了。” 果然如此。 苏蔷心下一紧, 斟酌着问道:“请问阿北姑娘, 从晨时到早膳前,除了尚衣局外的人外, 可有其他人来过这偏院?” 阿北只思量了片刻便道:“除了太医院的太医外,也没有旁人了。” “太医院?”苏蔷一怔, 想起那日清晨与李大衡在尚衣局附近碰见过的程少林, 试探地问道:“可是程太医?” 阿北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正是程太医, 尚衣这几日身子不适, 他是来为尚衣请脉的。” 苏蔷不解问道:“太医请脉, 不该去正堂吗, 怎么会来偏院?” 阿北解释道:“程太医原本是每日午时去正堂为尚衣请脉的, 可他前几天好像伤了腿, 行动多有不便。恰好他这些天每日清晨需得去绯烟宫为连妃娘娘请平安脉, 回来时正好路过西偏门, 而从这偏院去正堂比他从西偏门外绕道去正堂要方便许多,所以经尚宫同意后,这些天他都是由尚衣带路从这里去正堂的。” 想起那天他走路的不便, 尚衣局这么做倒是也合情合理,可当真如此凑巧吗? 她略一沉吟,看似随意地问道:“若由尚衣大人带路,那程太医也必须要在这偏院中稍候片刻吧?这里毕竟是宫女寝院,会不会于理不合?” 也许是因为事关尚衣局声誉,阿北显然有些紧张:“苏姑姑说笑了,程太医一般会来得很早,那时局中大都还未起床,而从我禀报尚衣到尚衣带他离开这偏院前后也不过片刻功夫,再说连尚宫都同意了……” “阿北姑娘不必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苏蔷淡然一笑,顺势问道,“不过不知尚衣患了何病,怎么程太医行动不便还要坚持来诊脉?” “这个……”阿北有些为难,只含糊道,“苏姑姑也知道咱们宫人生病是瞧不得太医的,就算是尚衣也不能随便传唤太医,而太医院愿意为宫人诊病的本就不多,更何况程太医也算得上是妇科圣手,所以……” 想起在浣衣局时曾去为失去心智的赵越诊治的人也正是程少林,她心中了然,太医院的太医向来各司其职,他资质尚浅,若是负责为不受宠的妃嫔及女官诊病也是在情理之中,但倘若他一日不当值,他的那些病人却不一定能找到愿意接诊的太医了。 她转了话题,问道:“之前听你说虞姑娘只有两方绣帕,那她可是都随身携带?” 阿北点了点头,口无遮拦道:“是啊,她对那两方帕子宝贝得很,都用了好长时间了,用的时候很是珍惜,连清洗时都小心翼翼的。我们平时都笑话她太过节俭,毕竟在尚衣局里想做方新帕子还是很简单的,但她总说自己恋旧,只要帕子是干的,就两方从不离身。” 苏蔷又与阿北闲谈了几句,直到王子衿从虞善的房中出来,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既然房中没有,那就佐证了阿北的话。 虞善的确是将两方绣帕都带在了身上,可落在槐林中的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