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私会太医已违反宫规,莫承带着梁辰紫去向司镜请罪,所以议事厅中除了苏蔷与王子衿外,便只剩下了钱九凝、吴蓬与李大衡,她便肆无忌惮地感叹了几句。 钱九凝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件事会不会是梁姑姑为了给程太医脱罪给做的伪证?” “应该不会。太医院当值的又不是只有程少林一人,只要稍一打探便能清楚程少林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到太医院的,而梁姑姑之所以主动作证,应该是不希望明镜局去打扰他,也不想让我们从旁人口中得知她去见程少林的事,”苏蔷微微摇了摇头,并不认同钱九凝的质疑,“更何况,那天我出宫去大理寺,回来的时候已近子时,的确听见梁姑姑在房中梳洗,应该是刚刚从太医院回来。” “那这就奇怪了,倘若真凶不是程少林,那虞善的帕子便不该是他挂在上面的,可那天早上去过尚衣局的人也只有他啊。”李大衡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难道凶手是尚衣局的人?!” 原以为很快便会真相大白,没想到反而一无所获,苏蔷愁眉紧锁:“看来我们还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如今也只能从头开始了。” 晚膳后,苏蔷正在镜书房翻阅卷宗,正一筹莫展时,去暗查程少林行踪的王子衿和吴蓬来报,说是梁辰紫所言的确不假。 那晚,程少林照例去西鸾殿为各位太妃请脉,以往他都会在戌时上四刻(晚八点)离开太医院前往西鸾殿,戌时上四刻(九点)到,但他的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那一晚便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他到达西鸾殿的时辰与往日差不多,而且在诊脉时也与平日并无异样,回到太医院的时辰的确是在子时,不过一刻梁辰紫便去太医院找他,但只与他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如此说来,他的确没有作案时间,但也许是因为绣帕的缘故,苏蔷总觉得他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在就寝前,她思来想去,还是在熄灯前披着外衣出了门去。 敲开梁辰紫的房门,她见梁辰紫并未要让她进去的意思,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梁姑姑,我想知道那天你见到程太医后,可曾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廊下悬吊的宫灯随风摇曳,灯光昏黄,梁辰紫的眸光深沉而冰凉:“没有。” 苏蔷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厌恶与不耐,又问道:“那他可曾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梁辰紫双眉微蹙:“没有,这件案子显然与他无关,你为何还要穷追猛打?” 她微微一笑,未作回答,反而又问道:“那他可曾认识连妃娘娘?” 眸子蓦地一紧,梁辰紫默了一瞬后才道:“你这话问得奇怪,他是太医,如何能不认识主子。” 随后,也不再与她啰嗦半句,直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蔷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唇角的微笑渐渐收起,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间。 听到她离开的声音,坐在桌案前的梁辰紫松了口气,但目光落到桌子上摊开的一方帕子时,神色又是一沉。 那帕子上绣着大红怒放的牡丹,但最显眼的,却是上面安然轻放的一片槐树叶。 第二日清晨,莫承将苏蔷唤到掌镜房,问道:“今天便是皇后娘娘设下的最后期限,你有什么打算?” 苏蔷想了想道:“既然从证据上没有突破,奴婢想从头开始,找到卢晶与虞善被杀的动机。” 莫承淡然地嗯了一声,道:“柳妃娘娘要听故事,召司镜与我前去白瑜宫,这件案子今日你全权负责吧。” 一怔之后,她便明白了柳贵妃的意思。 宫中一夜之间有两名宫女被害,皇后又亲自下了懿旨限期责令明镜局破案,柳贵妃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将司镜与掌镜都传唤至白瑜宫,显然是为了让明镜局找到延期结案的理由。 柳贵妃与逸王本是同气连枝,而在沈熙一案中她害得逸王痛失了沈公与刘家的支持,原本柳贵妃也该对明镜局颇有微词才是,可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皇后想做成的事,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送走掌镜与司镜,她与李大衡一同去了绯烟宫。 与之前不同,这次她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