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与世隔绝的清净之地,有人的地方便有人心,有人心的地方便有算计,谁也躲不掉。”于伯叹了一声,道,“这里是没什么意思了,再过几日,等那个臭小子回来了,老朽要与他商议一下,干脆搬到小北山去住算了。” 苏蔷问他道:“于伯是一个人搬吗?要不要招个徒弟?” 于伯明白她的意思,斜了她一眼后道:“我看你是觉得老朽应该招一个厨子吧。” 她笑了笑:“徒弟兼厨子,也未尝不可。” 于伯站起身来:“有个这么勤奋好学的徒弟,老朽才不舍得让他下厨呢。” 他既是如此说,那便是同意收刘正为徒了,苏蔷笑着送他离开,准备洗漱睡觉。 她收拾好的时候,于伯与刘正已经入睡了,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哗哗地落在地上,似乎在压抑许久后终于肆无忌惮一般。 她拎着裙角跑到了屋里,摸索着要去点油灯,却冷不防自己摸到了什么冰凉却又有些温度的东西。 似是…… 她又摸了摸,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似是一只手。 就在她暗抽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已涌至喉口的那一声惊叫时,屋里亮了。 那个方才被她摸到的手点了桌案上的油灯,它的主人就坐在旁边,安之若素。 “是你?!”待看清那人的模样,苏蔷不由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人正是不久前还被捆在小北山山顶的男子,他的衣裳被雨水打湿了,应该是在雨来后到的。 她此时才发现他穿着一身极为素雅的衣裳,应该是刘知远的,浑身竟无端地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只可惜他的神色与眸子都太冷,即便穿上读书人的衣裳,也分毫没有读书人的半点温和。 他的面容波澜不惊,声音也毫无起伏:“姑娘替我洗清了冤屈,我自然是来道谢的。” 话虽如此,但语气中却无分毫的感激之意。 她当然不指望他能感谢自己,毕竟是她打乱了他要复仇的计划。 她亦装傻充愣地道:“不必客气,我只是为了让死者瞑目而已。” “所以我还是小瞧了你。”他的眸子中跳跃着油灯的幽光,深不可测,“不过,我向来恩怨分明,你既救了我的性命,这笔恩情我以后定会还上。” “恩怨分明?”想起了因他的推波助澜才故去的刘颖,苏蔷忍不住问道,“可刘姑娘也算阁下的救命恩人,你为何要见死不救,甚至还在暗中帮刘知远害了她?难道只是为了报仇吗?”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他的眸光闪了一闪,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最讨厌贪婪又虚伪的女人。” 苏蔷不解:“你是说刘姑娘吗?” “你以为她是因为心善才救了我的吗?”抬起了左手手指,让她看到了自己食指上戴着的那一只并不显眼的玉扳指,他的语气里隐了几分嫌恶之意,“她看上了这只玉扳指,但一直拔不下来,本来是打算用石头将我的手指头砸断的,但因为她下手太重,弄得我手指生疼,所以虽然我之前已经被人用石头砸晕了,却还是被痛醒了。于是,在看到她又拿起了那块刚被人用过的石头后,我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假装在半昏半醒中说若有人救了我,我便要将积攒了一生的金银珠宝都拱手相送,她这才住了手。” 这是她听到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也解释地十分详细。 虽然与他并无甚交情,但一如往常般,她信了他的话。 可即便如此,她也仍有些不忍:“可是,就算她救你的初衷并不纯粹,但她毕竟还是救了你……” “她要救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钱财,是她的荣华富贵。倘若当时我没有醒,那她轻则断了我的一根手指,重则会害了我的性命,到那时我又该如何找她算账呢?连那个用石头砸我的头的人都放弃了这只扳指,而她却费尽心思地想要拿到它,足见她是一个多么贪婪与狠毒的女人。”他截断了她的话,继续道,“更何况,是她自己的无情无义害了自己,若她对她的旧情人留有半点的情面,他也不至于一定要置她于此地。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早晚会活不长久,用她的命来为我做一点事,有何不可?” 他的话说得是那般理所当然,听起来似乎她的死是早已注定的一般,就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