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道,“这些天他总是阴魂不散,这次总算能安生些了, 毕竟就算他再是胆大妄为,但只要还想留在宫里,便不敢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 默了一瞬后,苏蔷抬起微眯的双眼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已打算好了?” 她的这句话虽然问得没头没尾,但云宣却即刻便听懂了,又是轻轻一颔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苏复虽然行事不循常理,所以常常在不知不觉间以奇制胜,但他却不如皇上脾性,而云宣却知道若是自己一直在外忙于公务,皇上必定会因体恤他劳苦功高而不忍让他留守宫城,所以云宣便借着他不希望自己常在宫城这一点来安排最近的行程,好为这次去琉璃别宫避暑做好打算。 苏复应该想不到,他近两个月虽然看似胜出了,但实则却是被他将计就计而已。 “我原本对琉璃别宫也没什么兴趣,但因为你也会去,所以我必须要去。”云宣的眸底含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回忆,“况且,那里是你我初见的地方,时至今日,我都还记得你从花廊下探出头来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 苏蔷也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亦不由弯眉一笑,道:“时至今日,我也还记得你腰间佩戴的那把长剑。” 两人相视对望,无声而笑。 “对了,前几日你让张庆打听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听到张庆轻咳了一声后,云宣才想到了什么,道,“许妃在赢州的故人许阳早已成亲生子,如今一家人也过得其乐融融,并没有什么异常。” 苏蔷听了,心中反而愈发不安起来。 虽然在许诺将自己接连多日都梦到许阳的事情早已告知了皇后后,皇后也曾派人去查探了许阳的下落,然后告知许诺的也是与云宣所说的相似的结果,让她不再总以为是许阳的魂魄来向她索命,但却不知为何,苏蔷并不太相信皇后之言,所以才请张庆替她查一查许阳如今的近况。 云宣见她蹙着眉又陷入沉思,问道:“我已经听张庆说过万福宫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在担心柳贵妃会借着此行做出什么事情来?” “许诺的故乡在赢州,是从京城去琉璃别宫的必经之路,若是她有意要拿许诺的过往来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次琉璃之行是她提出来的。”苏蔷细思了片刻后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提议道,“不如这样,派人在暗中将许阳一家监视起来,免得我们在路经赢州时会出现什么变故。” 云宣也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安慰她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一会儿再让张庆先去一趟。” 苏蔷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为好。” 见她如此谨慎,云宣轻叹了一声,道:“她们害了织宁,你却还要为了保护她而尽心尽力,辛苦了。” 她本来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在听到他主动提起时才觉一股酸楚从心底奔涌而出,险些化成泪水从眼底冒了出来,好不容易才被她又重新送回了原处。 “凤栖宫和东宫同气连枝,许诺又与皇后休戚相关,为了大局,我只能如此。”她抬起了眼,被强行赶回去的泪珠虽然已经被撵了回去,但还是有一滴被留了下来,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晶莹明亮了许多,“这是你教会我的。” 他的眸底浮现几分不忍,右手微微动了动,想抬起来抚一抚她的眼睛,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一切自会有结果的,”他的声音很低,却极为有力,“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却坚信他的话。 虽然肖玉卿和逸王已经订了亲,他们成亲也是迟早的事,逸王也算彻底拥有了肖侯府的支持,但因为已经离任的元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而他又重用了并不得人心的苏复,所以他的麾下并不太平,全靠肖侯府的扶持才勉强保留了一些元气,可毕竟还是伤及了根本。而且柳贵妃近日又在皇上面前时而得宠时而受冷,所以逸王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让他雪上加霜。只要他的大雪多下一日,那他们的大业便会早一日实现。 而这一天,迟早会来。 与他们作别后,她去了万福宫。 自从她去了那里一趟之后,许诺再也没有梦见过许阳,甚至很少再做噩梦,所以精神和脸色都几乎恢复如常了,就连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 许诺已经为去琉璃别宫而准备妥当了,心情也很好,与上次她们相见时落魄无助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但对她的态度并未有太大的改变,见了她来后欢喜地便亲自迎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便请她入座。 苏蔷毫不掩饰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径自站着,平静道:“我这次来,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许诺也不怨她说话不分尊卑,十分诚恳地点头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这次出门,事无巨细,只要稍有奇怪之处,你一定都要记得派人相告于我,最好派尹红来。另外,千万不可恃宠而骄冲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