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识趣,把你是如何害死赵书旭的,从实招来!” 又是一阵沉默,男声道:“其实,草民并不想害他,他是草民的好友……” 似乎哽咽了一下,他的头垂得更低了,“那年,草去魏县贩酒,看到他在打酒,后面一群小孩子跟着他拍叫着“瘸子瘸子”,他只是低着头不做声,打完酒便低着头一瘸一瘸地离开了。 后来,草民才知道,他是在为他的父亲和兄长打酒。 想想真是可笑,腿脚好的在家喝酒吃肉,腿脚残的却要出来打酒……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同病相怜,我们一见如故。或许我们是同一种人,身边强人环绕,一直被人比较,被人欺压,被人漠视。 只是,他比我更惨,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二十多年,只有我这个几乎称不上朋友的朋友。 我邀他到我家中做客,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从来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对他下手。 他到来的那天,恰巧是我二舅兄要来我家商讨酒坊事宜的那天,说是商讨,其实就是逼迫,逼迫我把酒坊交出来。 那时,我已经被一堆债务压得透不过气,四兄弟的贪婪……把我逼到了绝境,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死,就是死…… 我想脱离谢家,彻底脱离。 一念之间,我想到了赵书旭,我们的身形那么相似…… 真的只是一念之间啊。 我把他邀到家里,有谁会深更半夜邀请客人呢,可是,他依然没有丝毫怀疑,高高兴兴地来了。 我把他灌醉,下手,发呆了很长时间,然后放了火。” 他微微抬起头,神色空茫:“这是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我常来这里贩酒,在这里认识了青儿,也听说了变相人的事。”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而凄楚:“青儿是个盲女,却是我见过的最温柔、善良、细心的女子,或许只有谦卑的人才会如此,像我的妻子,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娇女,从来不会这样。” 他低下头,深深叩首:“青儿不会因为草民的容貌而对草民有所不同,她依恋我,我需要她。” 他的眼泪流出来:“草民自知罪无可恕,只求大人开恩,让草民再见青儿最后一次。 她半生流落,受人欺凌,草民只想把最后一点微薄的财产送与她,给她一个落脚之处。 求求大人,草民已经不辞而别一次,这一次,就让草民做一次真正的诀别。” 洪荒般的沉寂,半晌,江含征淡淡答:“允你。” ☆、第24章 无面人(10) 第24章 黄文义再次叩首,哽咽出声。 两名衙役押着他,向外走去,门外缓缓让出一条路来,各色的眼光黏在他们身后,最后演变成越来越热烈的议论声。 江含征扫了一眼楼上,吩咐:“该吃饭的吃饭,该收拾的收拾,待事情了结,我们马上起程。” 铁英向夏芩使了个眼色,快快地下楼去了。 夏芩吃过饭,骡车已在门外候着,江含征嘱咐武锁:“再多派一个人跟着,如果再出现昨夜的情况,本官唯你是问!” 武锁低头道:“是。” 夏芩刚想问问昨夜出现了什么情况,就见一名押解黄文义的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是汗:“大人,不好了,黄文义服毒自杀了!” 众人惊怔,随即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黄文义的住处。 房屋幽寂,如一潭宁静的死水,黄文义静静地躺在一名女子的怀中,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唇角弯弯曲曲地流下一条乌黑的血迹。 直到这时,夏芩才看清黄文义的脸,苍白俊美,如一张虚浮的画,眉间一道长长的痕迹。 她的心无由地一颤。 武锁上前探了探他颈部的脉搏,回头秉道:“已经去了。” 女子的表情一片空茫,喃喃道:“昨天我们还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