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麦小芽本能地退到墙角。 恰巧此刻,梁苑臣打开了医药箱,一股中草药的苦涩味道扑面而来,打开一捆白棉纱,只见几十枚磨得雪亮的银针,正冲着麦小芽耀武扬威。 “这……这就是要往我身上扎的东西?”麦小芽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抱着被角猛烈咳嗽起来。 梁苑臣露出专业而宽慰的笑容,语气轻柔仿佛能化掉坚冰,“你体内血管的余毒未清,不能激动,否则毒气渗入血液,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警告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但麦小芽也听话地窝在墙角,就连一双弟妹听了,两双无辜的眼睛诚惶诚恐地蹬着:“医生,我姐姐没事还要扎针吗?那得多疼!” 面对无忌童言,梁苑臣咧嘴一笑,从药箱夹层取出一盒手指长短、色泽焦黄混带香气的条状物,又从药箱下层取出一个粘带烧制痕迹的黄竹小杯,动作娴熟地拉开麦小芽的袖子,露出关节窝,展平,“艾灸,就是用艾绒混合了雄黄、丁香等中草药,在穴位上点燃艾绒条,用这个小竹杯盖好,达到治疗的目的。” 在穴位上烧艾?那得多伤皮肤呀!不行不行!麦小芽姐弟仨小脑袋不约而同摇得像拨浪鼓,危杏杏脑补了一下画面倒抽一口凉气,“梁叔叔,在皮肤上点火会不会留疤呀?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麦小芽有了盟友,下意识望向危景天,只可惜他只是鼓励地看了她一眼,“为了你的身体,还是艾灸一下比较保险,否则我怎么放心离开?”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和担忧。 突然间麦小芽就不怕烧艾了,比起皮肤的疼痛麦小芽更希望景哥哥能安心入伍,不要为了她的事耽误了前程。 梁苑臣用洋火点燃了艾绒,燃烧的小火苗腾起袅袅烟气,药草的焦香扑鼻,再把艾绒别在黄竹小杯的壁檐,倒扣在麦小芽手肘关节处,“这是尺泽穴,用艾灸熏烤有助于呼吸道、肺部的解毒。” 预想中的灼烧疼痛没有出现,关节处变得温热暖融,片刻后这种暖洋洋的感觉便向四肢百骸蔓延,“现在深呼吸,还痛么?” 麦小芽按照梁苑臣的指导,做了几番深呼吸,一开始胸肺疼痛异常,可反复三四次后疼痛明显减弱,最后只剩下游丝般的痛吊着,同时她的脸色也从青白变成了粉嫩,吐旧纳新,整个身体轻松畅快,“梁医生,这是哪里的法子?太有效了!”麦小芽也用不着轻声细语地说话了。 几双聚焦在麦小芽身上的紧张视线终于放松了。 梁苑臣替她撸起另一只手臂,把步骤又进行了一遍,慢悠悠地说:“艾灸是老中医的疗法,最早可追述到先秦,《黄帝内经》记载了详细的药草制作和艾灸方法,在生孩子、祛风湿、解毒等很多病痛上疗效显著。”梁苑臣自顾自地讲述着艾灸的历史,抬眸遇上了几双迷惑不解的眼眸,露出了自嘲的笑,“哎,你看我一个老中医,跟你们一帮孩子讲这些干嘛呢?!” 危杏杏深以为意,她的历史极差,那些朝代、名人不知怎的在她脑海无法扎根,梁苑臣的话对她而言就是天书,一脸懵逼之后终于得到大赦,“嘿嘿,那你还是别说了吧。” 麦小芽却一字一句听得极认真,对药草和养生疗法的兴趣与生俱来,前世危景天也曾请老中医替她看病,奈何她陷于麦家一滩烂事的泥沼中,无暇学习医药知识,才错过了一个现成的良师。 “梁医生,您懂得真多呀。”麦小芽几乎当着危景天的面,直白地表露了对另一个男人的崇拜,危景天只能翻了下眼皮望天,他才没这么小气呢。 梁苑臣神色黯然地摇摇头,“懂得多也没用,又没人继承衣钵。”医家大事就是技艺失传,梁苑臣已经年逾古稀,一身绝技却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他为此苦恼了许久,连治病救人的热情也少了许多。今天看在危景天的面子上,他才愿意骑行几十里到白石村来施针。 麦小芽不解一代良医却无后人继承,只是第一次见面不便和他过渡深究,就静静地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话语间,梁苑臣已经烧完了艾,把竹杯取下,露出两块熏红的碗口,再从针箱抽出一寸长的银针缓缓扎住麦小芽的合谷穴,左右轻轻拧动,拔出时细观银针,还是雪亮如刃,没有半分杂色,梁苑臣这才放心地收了针。 “完全没问题了,你呼吸道的毒已经解了。现在起三天之内,好好修养,不要动气,就能完全痊愈了。”梁苑臣对消毒之行颇为满意。 危景天当众道了谢,又扶麦小芽坐下,给她到了一碗热开水,安慰道:“你好好养着吧。”麦小芽松了一口气,可“好好养着”这事儿一点都不靠谱,她被刘家关了一天,又昏睡了一天一夜,原定的报名期限已经过了,弟妹入学问题是她当下的心头大患。 “景哥哥,你先回去吧,我会注意身体的。”为了不让危景天牵涉进来,麦小芽隐瞒了事情的真相,若无其事地朝危景天摆摆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