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从露台进去,要穿过两扇玻璃门,一个回廊。陈翎安静地缀在陆遥之身后,像每一次的活动或者演出,她习惯这个位置,能让她第一时间触碰到他,也能让她时刻观察到他。 并不是出于私心,她有着严谨的工作信条。 但也并非没有私心,经纪人和自己的艺人之间有一种异样的亲密,有时候两个人独处,她这样看着他,总是生出一种恍惚的暧昧出来。 她会及时扼杀的,她有这个能力。 但偶尔,也会失控。 像刚刚。 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或许是气氛太好了。 在除夕夜,她和父母闹得很僵,因为弟弟的事,母亲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滚,你别回这个家了,永远别回来了,这个家不需要你这种白眼狼。” 白眼狼,她反复咀嚼了这三个字,就像有一把刺刀把心脏狠狠剜了几个窟窿。 她大学就开始赚钱了,兼职,拿奖学金,自己负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生活捉襟见肘。父母到处夸耀自己有一个能干的女儿,什么都不要他们操心,她靠着那点儿微薄的被认可的满足,也觉得所有的苦都没什么了。 后来妈妈生病了,她拿了自己积攒下来的下学期的学费给家里,爸爸热泪盈眶,说简直是救命的钱,她的眼泪也被催出来,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她觉得哪怕接下来要加倍兼职,也没关系了。 但那半年好像什么都不顺利。 家教的学生突然出国了,终止了合约,之后一直没能找来这种薪金高一点的兼职。 课业的实践数据出了问题,整个组的人被罚重新做,她的课余时间一下子变得少了起来,其中一个组员闹脾气,然后煽动其他人都罢工不做,作业越拖越久,她在焦虑失眠中独立完成了全部工作,忍无可忍地去和对方摊牌。她没有好的人缘,对方有,于是她被宣传成一个极品、自私、自以为是、故作清高、不合群……的奇葩。 她被孤立了。 在大学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说起来确实是可悲啊! 她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因为一些人故意作祟,同时被取消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深夜里痛哭流涕。但眼泪是不值钱的。 她满含歉疚地跟父母说,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可能不能自己交了,请他们帮帮忙。 帮她拿一半就好,她那姿态,已经近乎祈求了。 妈妈盘问了她近一个小时,最后骂她没出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去和老师求求情吧!或者去求求同学。钱我是不会给你的,家里今年资金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刚做完手术,你就是这样孝顺我?” 有时候,人很坚强的。 她没有求人,也没有再求父母,她还是活了下来,顺利毕业了。 离开了大热的经济行业——她本就不喜欢,被父母威逼利诱着去报的专业,说是前景好。 她去一家小工作室当星探,挖掘了两个女星,后来火了,她直接被提拔为一把手,工资翻了一倍。 那一年她二十二岁,无畏地在成人世界里闯荡,义无反顾,豪气冲天。 然后铩羽而归。 公司涉嫌违法,很快倒闭了,她被拘留调查,最后无罪释放,但工作没了。 在餐厅端过盘子,去咖啡店做过收银,也去了公司做文秘,替人背锅,被人骚扰,辞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