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克里斯托弗奇怪地问,双手捧着一盘烤鸡走了进来,“晚饭吃了吗?对明天那场戏你怎么看。” 珍妮从人民选择奖回来也有一周了,几乎每天晚上克里斯托弗都来找她一起吃晚饭,然后两人把第二天的戏码排练一遍,两人一起梳理角色的情感和心态,彼此提出对对方表演的意见,珍妮发现这比她自己单人演艺空间里练习效率还高,而且这样他们第二天的表演会减少很多ng。所以虽然她并不是太喜欢克里斯托弗逐渐膨胀的自信——不能不说,克里斯托弗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悟性,在没开金手指的情况下,珍妮和他的表现只能说是旗鼓相当,所以他也一天比一天更开朗,一天比一天更爱开玩笑——但也不可能因为她不喜欢输(不,珍妮不是输,只是没有赢),就这么叫停每晚的例行排练。 “烤鸡!”珍妮说,把电脑放到一边,拿出自己的餐盘,“你觉得你的暴饮暴食计划有用吗?——我看你没有胖哪怕是一点儿,你能不能干脆放弃算了。” “我的脸轮廓已经圆了不少,”克里斯坚持地说,“大卫对我的进步也很满意,所以我现在显然应该加大食量,赶在电影拍摄过半以前取得明显的进展。” 他撕下一片面包,沾着烤鸡的油汁□□地吃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地说,“so,明天的那场戏?” 珍妮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去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设才开始吃她的水煮鸡肉沙拉,“你是说明天的哪一场?” “罗杰幻想他和贝蕾做.爱,但在幻境中贝蕾慢慢变成戴芮,”克里斯说,“当然这是两场戏,我觉得难以吃透的是第二场,罗杰面对纯洁的戴芮感到羞愧,因此软掉的那一场。” 珍妮还蛮喜欢和他打嘴仗的,“噢,这对你来说当然难了,因为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对吗?” “当然,”克里斯托弗大言不惭地说,“这场戏的两个关键点都从没发生在我身上——我从来不会为睡了谁感到羞愧,也不可能中途软掉。即使那是在梦里。” “即使你知道你在睡一个少女?”珍妮扬起眉。 “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克里斯托弗断言地说,面对珍妮质疑的挑眉,他进一步解释,“我从来不会在第一次约会以前睡谁,虽然你也许觉得我很随便——当然我也的确很随便——不过身处好莱坞,你不能不在这些事上谨慎一些,你知道现在有些女孩长得是很成熟的,而看在波兰斯基(见注)份上,你不可能随便在酒后睡一个看起来青春年少的姑娘,然后酒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只能在牢狱之灾和天价封口费之间选择其一。” “好吧,足够理智,不过你还是可以想象你睡了一个未成年女孩以后的愧疚感,”珍妮往嘴里送了一勺沙拉,“就像是你无意撞死了邻居的宠物,这种事很不幸,但的确发生了,也不是用钱能解决的,感情上的伤害已经造成,想想这样的情况。” “很好。”克里斯点评说,“你谈论这件事的冷静语调挺酷的——我实在是受够了女孩们抱着宠物,自以为自己很有爱心的傻样——当然我能想象这种愧疚,但我觉得罗杰对戴芮的心理要比这个更复杂一些,毕竟戴芮她是在莎莉的身体里,他也朦胧地清楚自己在做梦,所以这里没有犯罪,只有一些跨越了医生职业道德的不舒服,他还不至于就此软掉——我认为罗杰会觉得精神世界一点小小的放纵是被允许的。我觉得让罗杰失去全部兴致的是,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他配不上戴芮,即使是意淫也是一种冒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珍妮不能不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而所以你的难点是——” “没错。”克里斯托弗比了比自己,“我没法觉得我配不上谁,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呢?”珍妮讽刺地说。 克里斯托弗哈哈大笑,“可你不能不承认我有这个资本不是吗,亲爱的?” 他做作地冲珍妮抛了个媚眼,珍妮无语地回了个大白眼,比了他的油手和油嘴巴,“如果你现在照照镜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管怎么说,先对戏吧。”克里斯托弗放下了手里的鸡腿,“我也实在是吃不下了——今晚的戏怎么对?基本上你和我都没有什么对白。” 既然答应克里斯托弗和他一起对戏,那就等于是答应了用自己的表演帮助他入戏,珍妮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 她直接打开金手指,进入了共情状态,然后退出来,想象着自己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欺凌,她恳求地说,“噢,罗杰——你——” 她看到克里斯脸上的表情,悻悻然地住了嘴。克里斯托弗也丝毫不给面子,他捧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