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郎在屋外那句对不住,季歌越说越火大,一时间理智全失。“我季杏从来就不屑用泪水来博取同情,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还死不承认,一盆盆的脏水全往自家兄弟身上泼,也是大郎他打心眼里的爱护弟妹,才受的住这心寒的话,刘一朵我可真恶心你,你落到现在这下场,都是自个作出来的!” 这话说完,季歌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满脸的怒火,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她又坐不住了,得到外面冷静冷静。对!说什么怕刺激到一朵,屁,完全是不想看见一朵哭哭啼啼的样,一个劲的狡辩,听的她牙疼,手也痒痒。大郎这性子吧就是太好了,对自己好对底下的弟妹也好,万一她没忍住,真甩了巴掌给一朵,那一瞬间,大郎肯定会偏向一朵,人性就是这么个事。 可现在她不担心了,大郎那句带着深深内疚的对不住,让她知道在丈夫的心里自个还是最重要的。她就可以不用苦苦的克制情绪,也该让大郎知道,她有多气愤,就因为顾念着他,生生的把脾气给压住了。照她想,一朵现在的情况,就该来点狠的,说不定还能先破后立呢。 “媳妇!”在媳妇腾的站起身时,刹那间,深藏心底的担忧,如潮水涌上心头,刘大郎恐慌的伸手,一把将媳妇拉在怀里,紧紧的勒着,就她怕真的走了,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你放手。”季歌绷着脸,面无表情。 花大娘在旁边搭着话。“大郎你先放手,这坐满了人呢。”搂搂抱抱的不太成样。 “不放。”刘大郎抿着嘴坚决的摇头。“大娘,我也来说几句吧。”突然间他就明白了,妹妹和媳妇之间,他总要选一个。 他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妹妹和媳妇起了间隙,他不想让一朵难受,又不能委屈了媳妇,自以为的用着温和的方式劝说着,希望一朵能及时醒过来,拎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和丈夫好好的过日子。却没有料到,他的这种温和,不仅没有劝醒一朵反而让她陷进了更深的死胡同,也让媳妇受了委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想失去媳妇,至于一朵,他也是看清楚了,不说些冷情的话,态度不强硬点,她是不会懂的。对她的好,她看不见,那便不对她好了罢,待经历了这些,也许就能明白了。百年后,若见到了爹娘,他也是无愧的。他努力的想要护着几个弟妹,可一朵这情况,真的让他太难过了,他为着她着想,为什么一朵就不替他想想?媳妇是顾念他的,他自然不能负了媳妇。 “你先把你媳妇放开,都别站着,坐着说话。”花大娘一脸的无奈,这几个孩子哟,往后她得多过来走动走动,他们把她当长辈敬着,她就算厚着脸也要把长辈的责给尽全了。家里少了长辈是挺麻烦,有点磕磕绊绊了也没人在中间调和。 “松开。”季歌瞪了刘大郎一眼,带了些许嗔态。 刘大郎紧张恐慌的情绪一下子就减了大半,他松了手挨着媳妇坐下,左手牵紧她的右手。“一朵。” 一朵现在倒是没哭了,就是有些呆滞,过了会,才慢吞吞的抬头看着大哥,红通的眼睛,空洞的眼神,以及陷入回忆里的茫然,模样分外可怜。 “我细细碎碎的跟你说了一箩筐的话,就想着你能拎清点,和大仓好好过日子。心里挂念着你,回清岩洞买粮时,特意买了些鱼肉荤腥去柳儿屯,东西是拎给了娘,我却是为着你过来的,走时还给了些银钱你,我以为你能懂。见你和大仓很亲密,我觉的你是把话听进心里了,还特别欣慰,回来后和媳妇说起。”刘大郎直视着一朵,大抵是看透了,心里竟格外的平静。 “我当时还想着,等中秋的时候,和媳妇回柳儿屯一趟,送些节礼给爹娘。再让你和媳妇说说话,俩人把疙瘩解了,走时再添些银钱给你。刘家如今日子还算不错,我们过好了,自然不会忘了你这个出嫁的妹妹。”知道媳妇对一朵不待见,刘大郎不好提这事,只能先解了一朵和媳妇之间的结,再帮衬一朵时,媳妇心里会舒坦些。 刘大郎想的很好,千想万想啊,却没有想到一朵不仅没有看透还更加的拎不清了。“当听到你说,刘家不顾念你,没有替你想时,我这心一下就凉透了。昨儿晚上我和媳妇躺床上,我还跟媳妇说,倘若暂时不能跟商队跑货,等农闲时,就让大仓来用心经营干活,也挣几个钱好过年,媳妇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没有顾念你。”刘大郎扯着嘴角笑,笑的特别难看,比哭还要难看,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呢喃。“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算顾念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