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康康的名放一块说,他就不会发脾气,单拎着他的名来说话,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比哥哥要皮,准是在说他坏话。 大郎手里拎着两条新鲜的鲫鱼走了过来,未说话眼里先有了笑意。“安安在闹啥,老远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在啊。” 俩条新鲜的鲫鱼真的很新鲜,它们是活的,虽被拎在手里,还会时不时的动弹两下,空气里瞬间多了股淡淡的鱼腥味。 安安看着那动弹的鲫鱼,一双漂亮的眼睛放大光芒,忽闪忽闪的看着,扭动着小身板,扑腾着胖胖的小胳膊,奶声奶气的喊。“爹爹,爹爹。” “你快进厨房把鱼给搁了,看这小子兴奋成什么样了。”季歌抱着安安转了个身,背对着大郎,又问道。“他们三呢?” 大郎边往厨房走边应着。“说是去东市逛会,那里人多嘴杂容易探消息。我把鱼清出来,咱们中午就炖了吃。” 安安把手里揪住的一把绿叶打在了娘亲的脸上,绷着小脸气呼呼的指责着。“坏!”淡淡的眉头拧一块,小脸鼓成了只包子,那模样别提有多好玩。 季歌倒也不生气,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温声细语的问他。“娘哪里坏了?”顿了顿,又缓缓的道。“安安才坏,丁点儿大就知道冲着娘发脾气,这是不对的。” “坏!”安安委屈极了,眼睛里慢慢的涌出雾水。 “弟弟。”乖乖巧巧坐在竹榻里的康康,抬头朝着弟弟喊了声。 安安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了,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余氏停了手里的活,看了眼,小声的嘀咕着。“这气性可真大。” “姐,我来哄吧。”阿桃有些心疼,忍不住站了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安。三朵也有这心意,紧挨着阿桃站着,漂亮的杏仁眼里堆满了担忧。 季歌对着她们笑,一脸的柔和。“没事。”说着,抱起安安慢慢的转着圈,柔声细语的哄着。虽说知道他听不懂,还是和他讲着道理。 过了会,安安就没有哭了,只时不时的哼唧两下,又过了会,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抱着娘的脖子,撅嘴在娘的脸上亲了口,一声声的喊着。“娘娘娘。”软糯糯的音腔儿,听在心里头啊,熨贴的紧。 十一个月的孩子,份量可不轻,抱着走动小半个时辰,季歌的双臂早已经累的有些支撑不住,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直到把安安哄好为止,这才坐回竹榻里,把安安放在康康的身旁。 身上沾了鱼腥味,大郎清理好两条鲫鱼后,特意换了个衣裳,远远的他就看见媳妇眉宇间的倦意,加快了步子。“孩子闹你了?” 季歌点了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好不容易才哄好,别又出幺蛾子。 “我给你捏捏。”大郎坐到了媳妇身旁,力道适中的捏着媳妇的手臂。 安安和康康同时扭头看着爹,奶声奶气的喊了句,安安盯着爹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孩子似是看懂了什么般,扭着头继续和哥哥玩,后面半响的功夫,倒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竹榻里,没嚷着要到处走动。 日头开始偏西,俩孩子玩累了,就睡在竹榻里,搭了个小褥子,季歌爱怜的摸着他们红扑扑的嫩脸,眼里温柔都能掐出水来,轻声细语的和丈夫说着话。“安安其实是个好孩子,别看他皮,跟他好好说话,他还是会听的,心肠软着呢。” “可不是就是。”余氏格外的爱安安些,尽管他有时候闹起来时有些头疼。“男孩子嘛,皮实点好,长的快。” 俩孩子睡着后,大郎就坐到了另一边,用宽厚的胸膛帮他们挡着日头。“五月五是端午,给他们办周岁酒,就在咱们自家宅子里吧,外头这么乱,别去长山的酒楼里了,咱们收敛点来,等过了这坎,回头补个热闹些的。” “依我看好。就请咱们几户关系好的人家,旁的就别邀了。”余氏早就有着想头,她早年丧夫,最是懂事藏着掖着的道理,别看事儿不一样,可道理是同样的,谁知道这世道会乱到什么时候,别太惹眼,没的给人惦记上。 二郎和季三季四回来时,愣了下。“安安康康怎么睡着了。quot;他手里还拎了些水灵灵的果子。“在东市买了点果子,尝了下味,清清甜甜,夹了点微酸,想着给他们哥俩吃。” “二郎哥,安安康康睡着了,给我吃呗。”季四就是个好吃的,被教训了好几回,还是不长记性,总是时不时卯不卯的犯馋。 季三懒洋洋的歪坐在椅子里。“就吃了一个,啥味都没尝出来,都走半个县城了,可累死我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