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阴山皇陵,说得好像出入无人之境似的,但是其中凶险,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且不说阴山皇陵原身的凶险,就说它如今一直在北狄人的手上,就不是那么好办。 在阴山,北狄驻扎有一支守陵的军队,约摸有两三万之众。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会再次调兵,极有可能,会引发三方大战,事态会更为严重……实际上,东方青玄作为前朝太祖爷的子孙后代,撬盗祖宗坟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视为不敬不孝,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若非得说赵樽是为了顾惜他,如风也不敢相信。至少,不好完全相信。 “晋王殿下心机之深,天下无人可比。” 良久,他终是叹息着道出了一句老实话。 可老实话,却未必中听。尤其对于东方青玄这样孤高的人来说。 他不轻不重地瞥了如风一眼,唇上噙着一抹复杂的笑意,“知晓就好,就怕你被他往日情分所迷惑……”说到此,他眼眸一眯,又住了嘴,把话锋一转,“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是,属下定会注意。”如风垂下眼眸。 想了想,他又从腰间取下一个牛皮袋,递了上去。 “大汗,你该吃药了。” 东方青玄噙着笑的脸,顿时僵住了。 望了如风许久,他突地笑叹一声,“如风,若有一日,你不再说这句话,我必定要去庙里还愿,烧三炷高香。” 如风微微一愣。 自从额尔古事变那一晚开始,东方青玄就没有好生的歇息过。好不容易才把兀良汗的内政平息下来,昨日他刚刚继了汗位,本该好好休息两口,可不待天亮,他便整装待发,带着那个从神机宝盒中拿出的模型前往嘎查而来。 他嘴上说的为了阴山皇陵一事,可如风心里却很清楚,他是舍不得楚七,舍不得宝音……哪怕兀良汗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哪怕他的身子都快要累垮了,却是一声不吭,只一心往这里赶。 长长一叹,如风的手固执伸在半空。 重复,再重复,还是那一句话。 “大汗,您该吃药了。” 东方青玄盯过去,有一种想掐死他的情绪。 正在这时,一名着甲带盔的斥侯策马驰来,远远地便高喊了一声。 “报!” 东方青玄凤眸一眯,带着笑容,像遇到了救星一般,不再去看如风手里的牛皮药袋和他僵硬的脸,勒住马缰绳便调过头去,高声喊那斥侯过来。 “何事?” 斥侯翻身下马,小跑到他马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大汗,晋王殿下的信。” 赵樽?东方青玄心里的对手,这天地间只有赵樽一个人。对于他的任何东西,他都极为谨慎——尤其是有了楚七之后的赵樽,更是不得不防。 考虑一瞬,他没有去接那封信,只看向斥侯。 “念!” 斥侯一愣,沉声答应着,便拆开信来。 “晋王说,今日子时,阴山北坡见,让大汗安心。” 阴山北坡见……子时,安心?赵樽敢让他光明正大地过去,意思便是……那里的北狄人,到时候他都已经搞掂了?可据他所知,赵樽在嘎查村一共就几十号人,北狄却有两三万人,他如何搞得掂? “大汗。”斥侯扬着信,还立在风中。 见东方青玄不答,不动,如风收回手上的牛皮药袋,接过信来,望了望他,迟疑道:“大汗,那我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