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开头,这快三十的陪嫁仆人就都闹腾了起来,有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也现在就走吧!”,自然也有说“某某做过什么,某某说过什么,必然是知道些事情的”。 跟切身利益相关,下半辈子到底怎么样就看如今,那调教得再好,这些人也没法继续规矩了。 “都闭嘴!”冯铮一声嚷嚷,“诸位,就这么说吧。本官乃是替陛下办案,此案事关两家朝堂大员的阴私。不管谁对谁错,事情都不会外传!要是廖家有错,那别说你们这些本来就不用回去的,廖家其余的下人,要不了多久也就都要换主家。本官在这里跟你们打保票,到时候谁家有什么三亲六故,都可以去给你们买过来。要是廖家没错,你们也算是还了主家的青白,日后离开,那廖家也算是你们的旧主。” 众人又安静下来了,不少人都低头沉思。 那位头一个说话的厨子李顺更是冒出一头冷汗来,刚才他只想着好事了,却忽略了一点,人家是官啊,他就是个刚得了自由,无根无业的奴。这要是廖家没事,他今天干的这事情传出去,廖大人的那些个学生随便带个话,那还有他们一家子的活路吗? 李顺是悔不当初,他怎么就一时嘴快了呢?擦了一把汗,理顺就看他婆娘一直在看他,李顺一咬牙,讲他婆娘拉了过来,一阵耳语。 那李顺家的一惊,对着李顺摇了摇头,可几次再三,李顺家的还是开了口:“大人,小姐在咱们廖家,那都是住在秀楼里头,偶尔也就下到花院子里去转上一转,从不曾见过什么外男的!” 李顺家的这一喊,也有个婆子跟着叫嚷起来:“对,咱们廖家的规矩,是极严的,小姐更是性子端庄。” 冯铮扭头看向卢斯赫周安:“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那李顺家的重点不在廖小姐不出门,而是在‘咱们廖家’上。” “同感。”卢斯点头接话,“现在……分开审?” 周安也道:“应该没问题。” 把这些人放在一个院子里问,一方面是因为卢斯和冯铮两人错误估计了陪嫁的人数,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怕这些仆人多心,毕竟妙龄女子不少。 现在,两边初步对话了,不信任还是有,但勉强应该够了。 “那厨子一家子我先要了。”卢斯先道。 冯铮紧跟着:“那四个护卫我去问。看我做什么?这飞醋你也吃?” 卢斯撇嘴:“怎么了?爷就爱吃醋。”又凑到冯铮耳边道,“胆子大了啊?今晚上你看着的。” 冯铮耳朵顿时红了,别过脸不理他。 周安看着这打情骂俏的两位,突然觉得有些噎得慌:“行了,你们俩倒是把好用的都调走了,我就来剩下那三个婆子吧。” 下面的仆人已经又不说话了,慌慌的看着上头的几位大人。三人虽然分好了工,却并没着急。而是说了一声:“现在都安下心来,现在这里这里住着,回来再找你们问话。” 他们现在这地方,乃是无常司衙门后头的宅院。虽然说一般的衙门都是前牙后宅,但也得看什么衙门。无常司给他们地方大,除了前头的衙门,后头到现在还没用上的监狱——无常司到底有没有关押犯人的权力现在还说不清楚,抓着了犯人都是关在其他衙门的建牢里,顶多无常司的人跟着看——还有大片的地方剩下来。 这些剩下来的地方,是兄弟俩一商量,还是给盖成了院子,里头一间一间的房子都挺大,还盘了大炕,用两个铜板五天床位的价钱,租给了没家没业的无常们。有家有业也可以租,就是一家子一间,费用稍微贵一点,一间房一个月一百文。 本来冯铮说是不用钱的,但卢斯劝他,就算无常司的人都好,但白得来的东西,很容易让人不珍惜。而且这些得来的钱也并非是他们贪在自己的口袋里,而是在无常司自家里张榜写账,拿钱去请婆子洗衣服,请杂役打扫房间。 还有剩下的,那就攒着,说好了等到年底的时候,他们两个将军再加点钱,给大家买年货。 如今,这些人住的,就是卢斯和冯铮出钱租来的房间。 其余人还好,那大小丫鬟,还有得脸面的婆子,一进了这地方就立刻挑三拣四的,可又不敢太大声,那一声接着一声,都憋在嗓子眼里的。 “李廖氏!李樱桃!”外头突然一声喊,这说小话的人,立刻就咳嗽了起来,脸上的挑剔变成了惊恐。 又有喊着:“廖孙氏!廖闫氏!” 还有住着男人的隔壁院子,也传来叫人的声音。被叫的战战兢兢,却也只能跟着走,留下的也心惊胆战,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一个字。 厨子李顺一家三人到了卢斯跟前,叫了一声老爷好,行了礼,规规矩矩的站着了。 卢斯也不多废话:“你们小姐,常到外头去吗?” 李顺和自家婆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