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小夫人这一谢, 不只是谢谢卢斯救了现在的自己,还要感谢他救了未来的自己和自己的家庭。 卢斯回到了无常司时,冯铮也同样到了。 两个人交换情报,又商量了一番, 各自分开审问犯人。到了黄昏的时候, 两人吃过晚饭,去周安家——也就是太子现在住的地方了。 到了地方,他们俩将整理好的案卷递给了太子和周安。 侯老大向草原上运出盐、茶叶和铁器,却不要牲畜牛马, 而是换来皮毛和蒙元人的奴隶。他要的是孩子和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三十多的女奴隶,以及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孩,这些奴隶也是蒙元人乐意给的。 孩童奴隶草原上不好养,很容易夭折,三十多岁的女奴隶在草原上来说已经是很老的人了,在生活的摧残下活不过几年干不了多少活生不了几个奴隶,至于十一二个的少年,还没长起来的年纪,干活没有体力,暖床不如女人。 他把这些人卖到各地的烟花之地,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是他开的,比如今天卢斯他们抄了的这家女支院,表面上那个老鸨子是老板,实际上,那老鸨子是给侯老大打工的。 这个侯老大,是真的吃人肉喝人血起家的。 看完之后,太子咧了咧嘴:“怎么这样的事情,外头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呢?这些被买进来的人,就一个向人求助的都没有吗?” 卢斯和冯铮齐齐一叹,冯铮道:“殿下,我们从那地方带回来了四十八个男女,他们中有三十七个,我们都找他们谈了……这些被买回来的人,都已经是标准的家破人亡了,在原籍甚至都没有户口了。只是侯老大会给他们补办一份奴籍的身份。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怎么跑?怎么告状?跑,逃奴的身份,抓到就是死。告状,他们本身是奴仆的身份,侯老大反告一个刁奴害主,就会被官员毒打一通赶出衙门……” 周安:“这事……不可能所有的官员都是听都不听他们一句解释的吧?” 卢斯道:“这事情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自己人心也不齐啊。” 太子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说?都给那么祸害了,竟然还不想着一块逃脱啊?” 冯铮:“其一,有些人不但不觉得侯老大这是在祸害他们,反而以侯老大为恩人,毕竟是侯老大将他们从蒙元人手里买下来的。这日子再怎么屈辱,也比在草原上好过啊。其二,有些人还有亲人在草原,或是家人都让侯老大买来,可被卖到了不同的地方。前者还惦记着攒钱让侯老大把亲人买来,后者则想让侯老大照顾亲人。” “这第一种人,也实在是太过迂腐。第二种的……不过是继续被这些黑心人所骗。但若是易地而处……”周安摇了摇头,“谁都可能做出这种傻事……” “若非此案,我都不知道这大昱的境内,还有此种惨绝人寰之事!”太子咬着自己的下唇,“若是能保护自己的子民不受劫掠,哪里会出这种事?若是子民被掠,能把他们都抢回来,也不会出这种事!” “殿下……想要万无一失怕是不成,朝廷每年也都有派遣官员,商议赎回俘虏之事,伤兵还好赎回,可是被掳走的百姓想赎回却有些困难。如今看来,不如走一走民线。”周安劝慰着,自然也少不了出谋划策。 对蒙元人来说,俘虏和掳百姓不是一回事,前者还算是人,后者是财产和战利品。换俘虏,可以,要战利品?打完之后,那就是个人的私产了。要从自己部族的子民手里要回他们得奴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并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出奴隶。 蒙元人有一个很淳朴的想法,让敌人的女儿挣扎哭喊着给我生儿育女,就能让我的民族越来越强大旺盛。 奴隶对蒙元人的家庭来说,是既重要又无足轻重的“东西”。他们要承担沉重的劳作,能得到的只是最低限度维持生存所需的食物和饮水——甚至可能比最低限度还要低一点。他们对奴隶的付出是吝啬的,可是要放弃对奴隶的占有权,却又是贪婪的。尤其,当他们面对的是大昱朝廷的时候。 在他们自己人之间一张羊皮,乃至于一捆干草就能得到一个健壮的奴隶。可是对昱朝,就是狮子大开口。即便昱朝是战胜国,而他们是战败者。 太子刚才是一时气急,如今听周安说,逐渐缓和了下来。他低着头:“我在边镇的时候,也听说过我们被掳走了百姓,可是……知道刚才我才意识到,就算我们战胜了,那些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