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这身孩子的血衣,一开始周二是不太相信的,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马氏那么坚定的认罪,一点辩解都没有,可偏偏并没有发现她行凶的血衣,守门的仆人也道,她来去如常,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周二那时候其实是用挺随便的心情,命谛听的犬去马氏的房中搜查的,而且在此之前无常们已经亲自搜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谛听犬就坐一堆衣裳边上不动了,谛听过去查找一番,若非有犬还真找不出那件血衣来。 一则这是孩子的衣服,谁都不会把他朝凶手的角度上想。再则这个衣服的颜色是墨黑色,是真的看不出血迹来。且衣箱子乃是樟木的,里头又放有防虫蛀的香球,人鼻子是闻不出来血腥味的。 马氏并没有与她的儿子同时出现在周县令房中,所以不可能是马氏行凶时,孩子不小心沾上血。周二将这孩子单独叫出来,稍微恐吓一番,他就招供了,一边招供一边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就想让爹变回过去的样子!” 其它的事情,便是偷盗抢劫,一个孩子这么哭,都能让大人心软,可是他杀了人啊。 卢斯叹气,把信件放回到匣子里头。这事……怪谁?怪唱戏的不该唱怪力乱神?怪马氏没照看好孩子?还是怪周县令活该? 其实真是得怪周县令活该的,谁让他鱼和熊掌都想要呢?就是这孩子不把他一剪子捅死,日后早晚也得出事。 卢斯想着,今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得跟冯铮商量商量,要不要想法子给这孩子求求情? 没人求情,这孩子的做法,一准就是死罪,毕竟这年头可没有儿童保护法,周县令的身份,这孩子的身份,没人求情,他必死无疑——就算求情也得找个好方法,否则那只能是死上加死。 不过,如此一来,这案子就是真的跟王斜没关系,乃是突发事件了。 周县令的案子大白,让卢斯的心情越发的不好。于是,低气压就都对着在场的众人去了。 恰好没多久,在林老秀才那边验尸的无常过来禀报了。 卢斯的猜测没有错,林老秀才还真不是死于心疾,他很可能是病倒在床,让人闷死的——他双手指甲的缝隙里都有血迹和皮肤的碎屑,手腕子有瘀痕,胸腹间明显是膝盖抵住的痕迹。简言之,杀他的人至少有两个,一个拿着什么东西按在他的脸上让他窒息,另外一个在他反抗的情况下,抓住他的双手,用膝盖顶在他胸腹间。 “所有男女,脸上、手上有伤痕的,都拉出来。” 他们来的稍微还是有些迟了,身体恢复速度快,伤口不太深的,这些日子都够愈合了,慢的应该也是结痂了。 果然,一共就拉出来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一看他们脸上伤口的痕迹,那就是面对面抓的,八成是两口子打架。 两人出来就跪在地上;“官爷!官爷!小人冤枉啊!”“这是我婆娘挠的,不是六叔啊!” 这俩人的老婆也在那边哭哭啼啼的闹。 卢斯暗道一声果然,面上神色不变,不但不放这两人回去,反而道:“林老秀才挠伤了凶手,如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脸上有伤,不是你们……又能是谁呢?” 这俩人一个还在那求饶,另一个突然指着背后的人群道:“林毛儿!他!咱们让大妮叫来时他还好好的!说是去给六叔送信,回来脸上就带了伤!他说是六叔死了,让六叔家的下人给挠的!” “你!你你血口喷人!”那位林毛儿其实年岁也不小了,中年人,穿着长衫,留着一抹山羊胡,看着打扮应该是还读过书的,无常已经过去把林毛儿给拉了出来,“冤枉啊!放开我!” “林毛儿,你既然说是冤枉的,那你说,是林老秀才家的哪个下人挠的你?” “是……是……”林毛儿刚被拽过来的时候尚且梗着脖子大叫冤枉,可是被卢斯这么一问,他就磕巴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天还有谁跟他一块去了你们六叔家?”卢斯问那两个脸上有伤的。 “族长!还有木柱!”这是另外那个刚才只顾着求饶的汉子说的,他说的语速极快,不过一边说一边指得明白,倒是让无常看的清楚。 就又有两人被拉出来了,一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