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热茶并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捧着捂手。 “婧儿的确三番两次都说是宝珠的错,但是恐怕她撒谎了。宝珠身边那个会武功的丫鬟,说的话才是真的。” 她长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三老爷正在漫悠悠地吹着茶盏的热气,想等茶水凉一凉再喝。 结果一听到她这话,竟是不小心灌了一大口进嘴里,立刻又吐了出来,差点就把他的舌头给烫掉了。 “这话怎么说?”他连忙问了一句。 “一开始二嫂就找了医女,和我一起去检查颜婧的身体,发现她身上一条伤痕都没有。就证明她落水的时候,根本没有撞上栏杆。她却说是宝珠推得很用力,她才摔下去的。你要知道湖心亭里三面都有栏杆,没有栏杆的那一面还是进出口的石板路,她要是往那边倒,也摔不进湖里去。所以我才会再三问她,宝珠是不是用力很大?她都回我是的。” 三夫人给他慢慢解释,三老爷这才明白,之前华旋拉着三夫人说悄悄话,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三老爷皱了皱眉头,颜婧的说辞的确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毕竟颜宝珠如果是用力推她的话,的确是应该先撞上栏杆,然后才落尽湖水里。 不过颜婧毕竟已经养在他们身边几年了,他肯定还是相信颜婧的。 “说不定婧儿摔的时候,很巧合没有撞上栏杆。或者撞栏杆的时候,并不是太用力,而是头朝下栽进湖里了?”三老爷下意识地要反驳她。 三夫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送如玉她们回去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婧儿那里,她的腰上多了一道青紫的痕迹,还告诉说身体的疼痛感恢复了,所以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边很疼很疼。应该是撞到了栏杆。” 她这话音落下,屋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三老爷变得十分沉默,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老爷,你说说,若不是二嫂提前在她晕倒的时候,带上我和医女亲自去给她检查身体。她这会子说这种话,我是不是又要信了?毕竟她是我们俩都觉得无比贴心的女儿啊?” 三夫人显得有些激动,所以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上几分质问的口吻。 “她进京了,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如果真是这样,她还骂了如玉那些话,真是不懂道理。你还得早时间教育她一番,好好的孩子,可不能自己误入歧途啊。她第一次进京,估计被这里的繁华给迷了眼,才出现这种错误。” 三老爷长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想要三夫人教教她。 三夫人又将颜如玉说得那番话,告诉了三老爷。 “你说她还能教得好吗?别说初次进京,被眼前的富贵给迷住了,这话我可不信。她儿时随时颜家分家的,可是苏州丝绸刺绣富饶,又靠着鱼米之乡,别有一番景色,除了亲爹是个酒鬼之外,也过得不差了。后来很小的年纪,就被我们二人认作闺女,那都是当嫡女养的,吃穿用度都跟我一起,还不够好吗?怕就怕她不是稀罕这点子富贵,而是心里头有更大的成算,想要更多的富贵。” 三夫人这么一说之后,三老爷也觉得脖子发凉。 “她那时候才多大啊,哪里来的那么多心眼,我可不信。” 三老爷下意识地反驳。 “不行,我心里不踏实,还得派人去分家打听打听。这回不用你的人,我明日去找二嫂借人,她以前在苏州,宋城主肯定给她留人了,得找那些颜家分家不认识的人去打听,才能听到真东西。” 三夫人根本不信她的话,原本她也觉得颜如玉所说的是夸张了,可是当她再次去看颜婧的时候,颜婧腰上多出来的那条伤痕,简直是压死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用说,颜婧腰上那条伤痕,肯定是趁着三夫人离开之后,自己弄上去的。 应该是找了个硬东西撞的,或许撞得是箱笼,也可能是冲着桌子撞得。 能对自己都这么狠下心的人,对别人又有多仁慈。 再加上这次颜婧如此陷害宝珠,已经完全败露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