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信愣了,目光迅速落在他的脸上。 这会子,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秦淮,整个人却好像离了魂,软软地窝在椅子里,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唯有嘴里面,像是在无意识地说着什么。 看他的样子,似乎应该是在梦中,并且那梦,也必定是给他带来了惊吓。 钟信轻轻抬起身,走到秦淮的身前。 闷热的房间让两个男人几乎出尽了身上的汗水,此际,男嫂子那件染满血污的白色府绸中衣,已经被浸得有如透明一般,一眼望去,满目都是青年男子柔韧的线条与净白的肌肤。 钟信的目光在那片白色上掠过,却略有些不自在,便把眼睛从秦淮的身上移开了些。 椅子上的秦淮却忽然坐直了身体,双手在自己的腰腿处胡乱拉扯着什么。 “我不穿,别逼我天天穿这劳什子…打开…打开它…” 钟信下意识皱紧了眉头,目光顺着秦淮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很快,他便看到了那个揣在男嫂子怀里的物件,已经在近似于透明的中衣下,隐隐显露出来。 想来,男嫂子在梦中说的劳什子,就是那个亵裤样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在钟仁生前的时候,似乎便是天天穿在嫂子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一向奸诈阴险、提防心极重的钟仁,竟然会随身带着穿在男妻身上的物件,并且在临断气的时候,还在死死抓着不放呢。 钟信感觉全身的肌肉莫名紧张起来,这个多年来身体自然养成的习惯,似乎在提醒自己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虽然曾亲手查验过那个物件,但是那工夫,当发现那东西可能是男嫂子极私密的用具时,自己心中羞躁,便一古脑又塞回到他怀里。 现在想想,却有些大意了。 钟信既这样想,便用眼睛瞄着秦淮睡梦中涨红的脸,慢慢探过身子,深吸了口气,终是悄悄伸出手去。 他想在秦淮还没有醒的时候,再把那物件仔细查验一遍,毕竟整个钟家,都在寻找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 眼见钟信的手指便要伸到秦淮的中衣之上,他的身体却忽然哆嗦了一下,面上瞬间闪过一丝红潮。 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明明只是想取他怀中那个物事,为何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极其不堪的画面。 那画面是钟仁那本春宫图里很特别的一幅,也是钟信在偷偷翻看时,印象最深的一幅。 那画面和其他图画里的各种声色无边完全不同,描画的是一名男子正在竹椅上海棠春睡,而另名一精壮男子则悄立一旁,正偷偷伸手去撩那睡中男子的衣襟。画中人半遮半掩,欲露还羞,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香艳。 在其时,钟信便对那画面印象极深,反复翻看了数次。 而现在看来,那画面上的人物、甚至姿势,竟然和自己现下对男嫂子的所为,相差无几。 因此,面色有些红涨的钟信,发现自己伸向秦淮中衣的手指,竟有些哆嗦了。 巧的是,秦淮却刚好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 “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从梦中惊醒的秦淮,在睁开眼睛的刹那,正看见钟信俯在自己身前,一只手,却似乎马上就要伸进自己的衣襟里。 他方才在极度疲惫和闷热的空气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并且做了一个没头没尾却又极其骇人的梦。 在梦里,自己正躺在泊春苑卧房的紫檀木床上,身边却是七窍流血、面容可怖的钟仁,正一边逼着他穿上守贞锁,一边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颈,逼问是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秦淮被他满脸的血痕和凶狠的神情吓到了,在极力挣扎中猛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原来是一场噩梦。 可是梦是假的,眼前小叔子伸向自己的这只手,却是真的! 钟信在嫂子有些惊讶地询问中,迅速直起了腰,原本因闷热而汗湿的脸,此刻更是又红又涨。 对着自己似乎有些下作的姿势,刚刚变成新寡的嫂子,会不会误会到呢? “嫂子,我见你方才不停在说着梦话,又哭又叫,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