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昨夜焉耆使臣行宴之时的热闹,宫人们都没有想到那位焉耆副相竟然如此厉害,而那一直被宫闱之间的人们可以淡化的有关“苏阀叛国”的话题又被扯了出来,而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则是宫中的老宫人们,虽然经历当年那场旧事的人在现在的后宫之中少之又少,就在人们纷纷议论那焉耆使臣之事的时候,有关于七王爷醉酒走错了宫闱的小插曲却传进了寿康宫里。 陆氏不由感叹,“这么多年来少见的小七饮酒,他少时身子不好,之后更在军中,天狼军中禁酒,哀家还当他昨夜不会让他们劝住,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沈苏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微松,笑着开解陆氏,“娘娘不必担心,既然回了栖霞宫,自有贵妃娘娘照顾王爷。” 陆氏却摇头,“哪里放心的下,连回宫的路都能走错,可想而知醉到了何种程度,看来昨夜哀家的醒酒汤是铁定未曾派上用场了,丫头,你替哀家去贵妃那里看看小七,且不管贵妃如何,哀家的心意却要尽到。” 沈苏姀的心头顿时漫上一片阴云,陆氏却已经吩咐路嬷嬷去拿醒酒汤来,沈苏姀眼见得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走出寿康宫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头疼,初晴和微雨两个丫头提着那醒酒汤跟在她身后,相比她来说,她们两人则要轻松的多,更有甚者,还有股子隐隐的喜悦—— “听闻举宫上下皆怕七王爷,可看你们竟然半分没有畏怕之感?” 沈苏姀到底年纪小,即便问出些敏感问题也能被人们当做只是善意之言,初晴与微雨听沈苏姀这般说不由笑起来,初晴的性子和她的名字一样明朗,闻言便朝沈苏姀解释道,“沈姑娘有所不知,太后在诸位殿下之中最为宠爱的便是七王爷,最心疼的也是七王爷,奴婢们也并非不怕七王爷,只是见到七王爷对太后的孝敬,便觉得他也没传言之中那样可怕了。” 沈苏姀点点头,在她的记忆之中,嬴纵的确十分得陆氏之心,大抵正是因为那八岁之疾,毕竟从那以后,身为皇子的嬴纵因为养病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后来再出现之时便是他入虎贲营,身为皇子的优渥出身本身就是最大的实力,因此即便所有的皇子都会去虎贲营历练一二,可沈苏姀从未见过有谁像他那般拼命。 她自己是为了保住苏阀全族老少的荣华富贵,可他呢? 沈苏姀曾经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却久久也没能得出个结果,直到今日,相比三皇子和五皇子这种倚靠母族在朝中大展拳脚的皇家人来说,嬴纵今日的权位来的更为坚实,战场征伐,血火淬炼,没有哪一种臣服能比军人的臣服来的更为真切,也没有哪一种忠诚能比得上军人的忠诚来的可靠而长久。 他亲手锻造了一柄名为天狼军的宝创,臣服和忠诚可以让他将这柄宝创任意的挥向任何方向,嬴纵或许早就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想要什么,他便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血汗去争取,若问在她心中这大秦的黄金龙椅该是谁坐,该是哪样的君主才能叫她臣服,她想,没有为这个国家流过血汗无法统帅帝国强军的人是肯定不行的。 然而在政客与军人之间,通常爬的高的却是政客。 沈苏姀眉心微蹙,许是因为昨夜嬴纵之语,她不知不觉在这个问题上思量良多,夏日微醺,大秦帝宫在晨光之中显得格外宁静与安然,然而沈苏姀知道,在这般安然的表面之下早就有暗流蠢蠢欲动,或许哪一天就要开始一场大战,迎接新任君主的总是血与火。 三人走的并不算快,悠长的宫道在晨光之下显得颇有两分悠然味道,扫洒庭除的宫人们专注的劳作,帝宫的遥不可及的奢华与勾心斗角的腐朽在这一刻皆被淡化,如果没有那道骤然响起的极快马蹄声,沈苏姀会觉得这个早晨算得上不错。 “啊啊啊——” “救救救命——” 跟着那狂飙而来的马蹄声一起响起的还有一道撕心裂肺的救命声,沈苏姀眉头一挑,下一刻便见那悠长宫道的尽头一人一马正飞奔而来,马上之人一身大红色锦绣长袍绝艳而惊心,身上挂饰纹样金光闪闪耀目非常,座下的马儿气势万钧疾若奔雷,伴随着缓缓上升的灿烂而热烈的朝阳,这幅阳刚励志极其富有生命力的画面实在震撼人心! 如果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