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本以为嬴纵还要再说什么,可嬴纵却在此时噤了声,感受到他周身略带深沉的气韵,宁微倾也安静了下来。 宁天流眉头微动好似想到了什么,“漠北前几日和北魏讲和了。” 嬴纵转头看他一眼,眼底暗芒微闪,宁天流唇角冷冷勾起道,“北魏这么多年一直在北边不太平,没想到一月之前竟然会再败于璴意之手,五日前漠北派了使者到苍穹城之中拜见璴意,北魏欲以二十万金银与漠北讲和,你猜怎么样?” 嬴纵疑问的看着宁天流,宁天流冷哼一声,“这个璴意当真大胆,竟然就以他自己的名义准了,二十万两金银尽数入了苍穹城,如此目无王法将自己当成了一国之主,岂不知接下来他还敢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嬴纵听完眼底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看了看这被秋日肃杀侵袭的凉薄宫闱淡淡道,“且不管他将来要如何,眼看着到了年末,到时候诸王都会入京,漠北的态度,届时便可见一斑。” · 昭武帝三十二年九月十四,在沈府刺目的艳红之色中,德宁郡主沈琳琅的婚礼要在这一日举行,一大早二夫人便带着嬷嬷们到了三小姐的院子,大红的嫁衣乃是由君临城最好的锦绣坊以上好冰蚕丝织就而成,珠钗凤冠更是由宫中匠人精心打造,然而这无上的荣光和富贵在今日并不能让沈府人面上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笑意。 闺房之内,沈琳琅一脸平静的仍由嬷嬷们打扮,梳头绞脸着衣辞家,好似一个寻常的女儿家出嫁,在一片安静之中,德宁郡主沈琳琅一身从容的完成了所有的装扮和礼节,由二夫人亲自搀扶着出府,坐上了前来迎亲的轿子,迎亲的队伍并没有任何礼乐,虽然是喜事却让人觉得凄清不已。 沈苏姀和沈王氏连带着沈府诸人都站在门口一同目送着大红色的喜庆轿子远去,血色一般的绸缎高高挂在沈府的门楣之上,在这鸦雀无声之时,那绸缎好似一抹讽刺横在沈家众人的头顶,直到那轿子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大街之上,沈府诸人才转身回府。 没有人说话,亦没有通常办喜事之时的酒宴欢聚,众人非常默契的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她们没有人知道等待着沈琳琅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从君临城到幽州千里之遥,这个从来没有远离过家的女孩子能否承受的住,可更让她们担心的却是那个一败涂地被贬为庶民的曾经的五殿下瀛琛,他会哪样对待这位曾经对他三哥有意的新娘子,没有人说得清。 在沉静又压抑之中,沈府诸人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晚上,第二日一大早,沈王氏,沈苏姀,沈君心,沈柳氏几位主子便乘着马车一路朝安定门去,出了城门,在城外的十里亭之地静静地等着,今日乃是瀛琛和沈琳琳去往幽州的日子。 昭武帝没有给这个庶人更多的成亲后的时间,这两个年轻人成亲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踏上流放的旅途,众人等着等着,眼看着快到了午时才瞧见一行车队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当先的是一辆颇为华贵的云顶大马车,一看便是主子坐的。 沈王氏和沈柳氏一同站在路边,那当先的大马车便缓缓地停在了她们的面前,沈柳氏唤了一声“琳琅”,本要两步走上前去,可车里的人却忽然开了口,沈琳琅的语声清冽而低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琳琅多谢祖母和母亲这么多年的教导,琳琅走后,还望祖母与母亲保重,今天,就不必见面了,走吧——” 她一声令下马车便朝前驶去,沈柳氏面色大变上前几步,“琳琅!” 那华贵的云顶马车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看着那马车越行越远,沈王氏也是重重的一叹,“她这是还在怨我啊,哎——” 沈王氏在满满的叹气声之中重新上了马车回府,沈柳氏却是站在那处不愿动,见她那般模样沈苏姀和沈君心自知劝不得,便也嘱咐下人好生照看自己先上车回君临。 马车不多时便进了安定门,沈苏姀一双眸子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沈君心掀开车帘看向马车之外,满是兴味的模样恨不能下去玩耍一番,沈苏姀本不打算搭理他,可她不知怎地心头袭上抹怪异,总感觉马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人在盯着她一般,赶忙探身将沈君心一把拉过将车帘放了下去,眸光略冷的看着他,“可是忘了前次被掳走的事了?” 沈君心哪能忘记,小脸一白,顿时不敢再动。 沈苏姀无奈的一叹,没多久那怪异的感觉便消失了…… 她心中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