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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上苍真要绝步天骑?

    十里荒谷,何以容下二十万忠魂!

    “少将军!后面被追上来了,老侯爷在西面被堵死,现在只怕也没了活路!”

    “少将军,苏阀之冤,步天骑之冤唯有您能申!”

    “少将军,让末将替您带着兄弟们突围,您往南去!”

    “少将军,若是留下来,您要让我们所有人都死不瞑目吗!”

    “少将军,听末将一句,战马战袍交予末将!您不可耽误!”

    “少将军,今生有幸同袍,来生末将还认您做主子!”

    凄厉悲怆的语声徘徊在沈苏姀耳畔,明知是个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面上一片濡湿冰冷,心头钝痛好似一把钝刀在拉扯研磨,生要将她千疮百孔的心刺得血肉模糊,眼前画面一转,又看到了那本泛黄的兵册,奇门兵阵唯他所长,那句句精妙之语皆出自他之手,知他未死,这怎不是上天恩赐,可从前对天狼军素有憎恶的他怎生做了那人的门客!

    迷云重重,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沈苏姀被冷醒了过来!

    沐小四,真的是你吗,若真的是你,你可还是从前的你?

    睁眼已是一片晨光大亮,她定了定神,下意识的抚了抚眼角,早已一片干爽,她是不会哭的,夜深人静独自垂泪,那与她而言是最懦弱之行,苏彧不会哭,她沈苏姀亦不会!

    起身着衣,沁人的凉意比往日更甚。

    她似有所觉,直直走至窗前一把将那窗棂推了开来!

    昭武三十二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才十月下旬就落了第一场雪,如絮的雪粒纷飞,整整落了一夜,至这第二日清晨,古朴巍峨的君临城已被披上了一层素色,地白天灰,秋日肃杀冬日寒都被融进了这帝都的声色名利之中,沈苏姀从眼前的素白雪景移开目光,看了看远处坠在天边摇摇欲坠的黑沉云朵回转了身子。

    内室的小书房之中摆着她最常看的疾奔书册,四海志古史记诗词古策种类繁多,在那书架之上,此刻正放着一个乌木剑架,乌木剑架之上,一柄颖玉生光的古剑正摆在上面,长生剑中求长生,传言这是铸剑大师无崖子生前所铸的最后一把宝剑,取名长生,可在他铸成此剑半年之后便没了性命,没有人知道这位剑师如何死的,可所有人都知道,这把长生剑世间无价,从百年之前苏阀助秦王东征开始这柄剑便是苏阀的象征,至苏彧这一代,威远侯苏仪在他进入虎贲营将要成为少将军的那一刻将此剑传给了“他”,同时交给“他”的,还有苏阀一族在未来五十年的赫赫声望!

    轻微的一声剑鸣响起,沈苏姀将那通体生寒的长剑拔了出来,剑鞘之上有赤金沙打磨的三足乌暗纹,那剑身之上却是光颖玉泽,远看之人或许会被那温润的光色迷惑,待走近了方才能感受到这迫人夺命的逼人寒意,沈苏姀的指尖从那剑身之上拂过,那熟悉的温度让她心头热血一涌,“啪”的一声回剑入鞘,沈苏姀复又将长生剑放了回去。

    眼底疑窦之色更重,她仍是没有想明白为何长生剑会在他那里,长生剑在他之手,他曾说是一位友人相赠,可那位友人到底是谁,是沐小四?沈苏姀摇了摇头,绝不可能,彼时的沐小四抱着必死之心前去诱敌,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可那本兵册上的字却也绝非是别人的手笔,莫非沐小四拼死活命,最后却落入了他手中?可依沐小四的性子,便是那人将七七四十九道大刑都加诸在他身上他也绝不会屈服半分,这门客二字又从何而来……

    沈苏姀的眉头深深皱在了一起,长生剑,沐小四,还有在他营中见过的那把短弓。

    那短弓是苏彧之物她绝不会认错,可为何会出现在他手中!

    沈苏姀脑海之中骤然浮现出那九巍山的冰天雪地的梦,那梦到底是真是假?

    无限的思绪好似纠结的水草缠绕一起,沈苏姀越是用力的去想越是想不清楚,脑仁儿隐隐作疼,只让她眼前浮起一片黑光,恰在此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香书看到沈苏姀只着了中衣站在那里发呆吓了一跳,急急撩起一件袍子为她批了上,“小姐您开着窗户便也是知道外头下雪了,屋子里这样冷您怎生就不怕着凉!”

    香书让沈苏姀骤然回了神,她将脑中一团乱麻的思绪尽数赶走,一边由香书时候着洗漱,香书一边顾着她一边还在感叹,“今年这冬天来得可真早呢,往年少见下雪,今年一开始就是一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话语微微一顿,香书好似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小姐,今日的邸报已送来了。”

    听她特意提起沈苏姀便知定然是有事,不由看她一眼,“都说了什么?”

    香书眼底有两分不寻常的暗光,“那宁家郡主和西岐郡主的请都被皇上准了!咱们大秦朝上也有女官了呢,不过这样的特权大抵只有权阀门上才有,也是,这么多年来各大权阀把持朝中之位,除了咱们沈家次次被排在最外头,别的家中都是大权在握!小姐,这窦阀一倒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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