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宫道之上宫人静静地各忙各事,沈苏姀的脚步并不算快,想到那北魏的二殿下极有可能继续为那北魏太子求娶嬴华庭她的心便是沉沉的一坠,好似她与嬴纵说的话一样,北魏和大秦的关系并不牢固,这样的联姻只会造成其中一方的痛苦,如果非要联姻,与嬴华庭嫁去北魏相比,她倒是更宁愿那北魏公主嫁入大秦! 只是那联姻的人选…… 沈苏姀甩了甩头,将脑海之中萦绕不去的蠢梦赶了出去,紧紧地攥住衣袖一角,她简直不能置信那梦竟是她做出来的,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梦,梦中之人更匪夷所思的竟然是他,沈苏姀心中冷笑,难道琢磨一个人琢磨的久了那个人就会变得无处不在吗! 懊恼的咬了咬唇,正在沈苏姀心中略有纠结之时她的前方忽然有两道人影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那人着一身锦衣素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面容皆是寻常,可唯有那一双眸子与浑身上下凛然气度叫人瞧着心惊,在君临城中沈苏姀从未见过这般人物的存在,看他们一边走一变随意张望的模样,几乎一瞬间她便能断定眼前这二人的身份。 这条宫道之上的人并不多,素冷的寒风之中只有沈苏姀和她对面那二人一同相向而来,沈苏姀看到了他们,那二人也正在打量沈苏姀,那样的眸光直接并且存在感强烈,沈苏姀当即生出两分戒备来,可就在她打算和他们擦肩而过之时,那二人竟然径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请问清安殿怎么走?” 这二人并未着官服,甚至未着稍稍正式些的锦袍,大刺刺的在宫中行走,却又不辨宫中地形,那清安殿与清宁殿都属于东六所宫阁,此番都被安排用来招待诸国使者,沈苏姀看了他们两眼,二人生的虽然挺拔却不属于强壮一列,应当不是犬戎人,到底是南煜还是西楚呢? 沈苏姀并不确定,这与她而言也不重要,她回身指了个方向,“顺着这条宫道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然后再往前走右转,然后——” “不知姑娘是否可以带路?” 沈苏姀自己也知道从此处到那清安殿颇有些距离,可让她带路…… “我二人与宫中十分陌生,且不知前面是否能遇上宫人,便只好麻烦姑娘了。” 这人眸光润透,隐隐透着一股子睿智,此番定定看着她,面色带着请求之意并不会让人生出排斥之心,一时之间让沈苏姀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你们随我来吧。” 当先那人眸光一亮,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上前低低嘀咕一句,“君临的女儿家没有传言中的那样跋扈迫人呢。” 沈苏姀已经转过身去,闻言眉头一皱却并未转过身来,她的步伐不算快,可因为她人小走的慢,身后两人的速度比之先前更慢,一路上优哉游哉的模样十分惬意,浑把大秦帝宫当做了一处游玩赏乐之地,走在前面那为“主子”的男子低低一笑,“比之家中如何?” 本以为身后那人即便不赞扬至少也不敢随便说话,却只听那人低哼一声,“那如何能比!” 沈苏姀的眉头又皱了皱,这二人衣饰怪异态度散漫言语桀骜,真不知该是哪国使臣,心中腹诽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多少,本以为至此他们应当不敢再多少什么,可没想到那侍卫稍微顿了顿,竟然用一种真心赞叹的语气道,“姑娘还是家中的好,可这座王宫真真是不错,比家中的要好得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咱们才能……” 后面的话似是被强行吞了下去,沈苏姀背脊之上闪过两分恶寒,心底更生出两分森森排斥,无论是哪国使者,如此不知收敛的觊觎之心都实在是该死,这还是当着她,若是无人之时且不知还有多少丧心病狂之语,转过了数道拐弯之处,眼看着已经只需直走便能到,沈苏姀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沿着这宫道直走,右手第三间殿阁便是。” 一路上他们二人说错了两句话,可瞧着沈苏姀一路静默此刻更是容色寻常,那当先的男子不由得多看了沈苏姀两眼,“真是麻烦姑娘了,且不知姑娘贵姓?” 沈苏姀并没有随便帮帮人就说出名字姓名的打算,可打底这人的目光在她看来太过隐晦莫测,她不由得抿了抿唇干脆道,“姓沈。” “姓沈……” 那当先的男子低低重复一句,沈苏姀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句“告辞”转身便走。 此时暮色将至,天色并不那么明光大亮,沈苏姀披着白色斗篷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即便是隔了那样远沈苏姀也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一时不解为何,脚下的步伐确实加快了不少,转了个弯,那目光再也没有看过来。 沈苏姀并没有将适才这二人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此番这几个出访大秦的国家或多或少都和大秦有些争端,有觊觎的心是一回事,有没有掠夺的本事又是另一回事,心中正如此做想,刚走过一条宫道的沈苏姀忽然看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