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弓是她在天玄宗某一本兵书古籍之上看来的,普天之下只有她会做,最终却出现在了他手中,他数次护持天狼军之声名,苏阀出事,他带着天狼军独守西境五年,若焉耆一直不败,他又要守多少年头?还有他那被长生剑刺出来的旧伤和心头之血…… 沈苏姀放纵自己在回忆之间沉沦,某一刻,身上的锦被陡然被人掀了开,骤然而生的凉意让沈苏姀顿时惊醒,尚未反应过来他已一把将她抱起,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大手在她脸颊上重捏一下,墨蓝色的眸子狠狠盯着她,语声森森迫人,“我不过走开片刻你便开始胡思乱想,沈苏姀,你欲让我将你绑在身边不成?!” 沈苏姀迷迷蒙蒙睁眼,自己擦了擦额角的汗意,见他那般郑重的目光她心头一时生出两分暖意,上下扫了他两眼,里衣是已换过了,肩上的墨发有几缕沾上了水渍此刻湿漉漉的搭在他肩侧,沈苏姀触手上去,竟然是冰冷的刺骨,她脸颊一红,忽然抬手落在他心口,纠结的疤痕隔着一道中衣清晰分明的紧,一时叫她掌心都有些刺疼。 沈苏姀眼睫微抬,贝齿轻咬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虽是一句话未说,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是万般言语诉尽,他深知与她,见她如此不由将她揽至怀中倒了下去,拉起锦被,他将她面对面的圈在肩头,大手安安分分落在她腰间,呼吸亦和缓而温煦,前世她掩下红装着戎装,他起初知晓她秘密之时不是不惊不怒的,甚至觉得与一个女子齐名于他而言实不光彩,可到后来,他又觉得庆幸而怜惜,因世上女子再无人如她这般卓尔不群,他忽然就明白从小到大那些形形色色在他身边出现的女子为何没有一个叫他放在心里的,他的女人便该是她这般,这世上亦只有她叫他辗转难眠费尽心思琢磨记恨,便是争的再惨烈恨得再煎熬,可她那一剑刺过来,他却也只有生生受了的份! 沈苏姀的手还落在他心头,他知她想到了他那心头之血和从前的剑伤,她心中虽疑惑且动容,却必定是说不出关怀之语的,从前她是苏阀少将军,所学所思只是为了怎么打仗怎么御下,即便是在天狼军中,她亦要时刻掩饰自己的身份,那些被她放在心中的弟兄,又有哪一个能真正理解明白她?并非是他歧视女子,可他实在明白那烽烟战场之上一个女子要建功立业有多难,她付出多少才能与他齐名? 而今,她背负血海深仇孤身奋战,虽然比从前多了人心谋算,虽然比从前多了一层温柔静琬的表象,可她那份坚韧桀骜又何曾变过半分?那些算计人的手段又怎能教会她如何去喜欢别个?何况世上除了他,也没有让她生出旖念的人不是! 所以她从来就是个不懂男女情趣之人,她亦学不会别的闺中女子那般巧笑倩兮温柔讨好,从前便是他费了心思,而今不过又是回到了最初,索性他本就所求不多,她没给他他并不觉得失望,她时而放开主动些,他便像占了她天大的便宜! 嬴纵心中越想越觉的怀中之人实在磨人,可偏偏还有个他心甘情愿被她折磨,唇边滑出一声轻叹,沈苏姀见他久久无话末了却这般一叹不由得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的道,“莫不是……莫不是这伤有什么不妥?” 嬴纵一把握住她无骨般的小手,带着剥茧的指腹缓缓磨挲她掌心,沈苏姀顿觉整个手臂都有些痒,微微一缩,他已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身上,沈苏姀眸光微垂,便也将他腰身拦了住,“没什么不妥,已是全好了。” 沈苏姀微松口气,忽的想到昨夜行针,“昨日郡主可有说什么?” 沈苏姀枕在他肩头,并看不到他的眸色,只觉他稍有一默,而后才道,“现在还不甚清楚,再过两日再让郡主为你看看,到时候才有定论。” 沈苏姀闻言便也点了点头,忽然又蹙眉道,“昨日大哥可有说什么?” 话音一落,下巴便被勾起,嬴纵低头看着她的眸子,眸色深深,“他不是你大哥。” 沈苏姀闻言便知他在想什么,唇角微抿眼底生出两星笑意,将他落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拉下来握与掌心,语声无奈的道,“我既然是沈苏姀,他便应是我大哥,你且放心,我心中甚是分明,只因他全心相待与我,我便不想亏欠与他。” 听她如此说,嬴纵生生将心底沉郁之气忍了,他眯了眯眸子,语气沉沉,“你这位大哥似乎不想沈家和秦王府扯上关系,更不愿她的妹妹折与本王之手,你不想亏欠与他,可他偏生与本王作对,若他还欲规劝与你,你待如何?” 沈苏姀听着他这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