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眸子已经覆上层层寒霜,沈苏姀深吸口气笑看着嬴华庭道,“那嫌犯已经入牢,公主可有兴趣入牢听审?” 嬴华庭没看到嬴纵面上有什么回应也不觉得意外,她七哥的性子她多少有两分了解,这入牢听审一事她当然是要做的,并且还不是听,乃是亲自审,唇角微扬,笑意一时绽出两分锋芒,“必定是要去的,既然是在刑部审人,你和辅国将军私下必定辛苦了几番,本宫亲自去得出一份供词来吧,若此番一切顺利,本宫必定在父皇面前为你二人请功!” 沈苏姀笑意已有些苦,申屠孤则还是站在原地,眸光轻不可感的落在沈苏姀肩头一瞬,而后又垂眸看向了一旁,嬴华庭说完便也不再耽搁,垂眸看向坐在那处的嬴纵道,“七哥,华庭先走一步,改日……改日登府拜访。” 嬴纵仍是不置可否的颔首,嬴华庭当即便走出了门去,叫来个小吏问了那嫌犯的牢房在何处便离开了此正堂之地,听着那脚步声一路走远,沈苏姀这才浅吸了一口气回转身子,本是要说适才那未说出口的感谢之语,却不想申屠孤抢先一步开了口。 申屠孤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在下料想着侯爷必定不止以此一人之供词成语天听,因此已着人将杜方在卿玉阁中提到的几个朝臣名录默了下来,侯爷可要眼下着刑部去拿人?若人人皆知杜方被捕,只怕许多人要生出别的心思。” 沈苏姀口中的“今日将军辛苦,将军卫尉营中事物繁多请将军自便”的话就这么的被生生的堵了住,舌头一时打了个结,愣了愣陡然道,“那杜方在卿玉阁便将当年其他几个同谋的姓名招认了?是胡言乱语还是为真?” 申屠孤点了点头,“侯爷一看名录便知。” 说着申屠孤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沈苏姀当即上前接过,眸光一扫眼底当即有微光一闪,张口便道,“御史台与刑部皆有人在,如此甚好,本候之意与这几人亦是差不离的,既然如此,当然是越快拿人越好,劳烦辅国将军再走一趟。” 申屠孤点头将那名录接回手中,忽的又问,“侯爷不同去吗?” 同……同去?! 沈苏姀背脊浮起两分凉意,心说若是一般情况之下她或许是要亲自走一遭的,可眼下这情况确实不容许的,她当然没忘记片刻之前堂中那人口中所言要杀人的话,沈苏姀对申屠孤那是真无恶意,自然也不希望因为申屠孤自己受了牵连,当下摇了摇头,“本候还是先留在刑部等那杜方的供词出来,辛苦将军。” 申屠孤本就是随意一问,得此话也没甚更多的表情,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看着申屠孤大步走出刑部大门,沈苏姀这才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转身,嬴纵已站在了她身后,对上她略显无奈的眸子,语声低寒道,“你当真怕我杀了她?” 沈苏姀唇角一撇,还未说话嬴纵又道,“看来你也明白他待你是不同的。” 心头一跳,沈苏姀看着嬴纵的模样简直无可奈何了,不知怎地他今日似乎分外介意,眉头微皱道,“怎生这样想,眼下这就是为了查这案子而已,你这疑心未免太重!” 嬴纵定定看她片刻,一把将她腕子拉了住,转身就往正门方向走,沈苏姀简直大惊失色,外头那院子里来往许多刑部官员,大门口还有守卫无数,适才本就叫诸人误会了一场,眼下却还想怎么闹将,他欲拉她出门,沈苏姀却提了内力拖住他不让。 “眼下是在外头,你且放手!” 压低的声音带着两分急迫,嬴纵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默了默从善如流的放开了她,又盯着她一瞬,忽然道,“这案子我来帮你查。” 沈苏姀一愣,果断摇头,“不可。” 嬴纵眸光微狭,“别人可以,我却不可?” 沈苏姀简直被他磨得哭笑不得,左右看了看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内,因是刑部正堂,一时不可关门,她稍稍离了他两分距离,语声压低眉头微蹙道,“何必为这些小事计较,你当知道早前你放手此案,眼下忽然横插出来必定要惹人诟病的,再来,稍后还要牵涉到西岐,与你多有不利,因此作壁上观乃是最好的……” 沈苏姀越说嬴纵的眸色越是深邃,他看她良久,忽的沉了语声启唇,“我知对你来说无人能比得上这案子来得重要……” 他这语气太过低沉,更盘桓着淡淡哀伤,她是最为了解他的,可此刻他眼底的深沉她却一时有些看不太懂,只是那目光仍是戳进了她心窝里去,他定定看着她,好似是想让她说一句他这话说的不对,沈苏姀深吸口气,唇角几动却如何道不出一言。 嬴纵并未等多久,忽的勾唇一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