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房中嬴纵便将她的手拉了住,原是早膳已经摆好,他在等她,一边问,“怎的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妥?” 沈苏姀唇角抿了抿,摇头,“倒不是有什么不妥,只是我早先寻个托辞本是不愿华庭在此事之上追的太紧,却不想眼下仍是执拗的很,我只担心她因此事被人算计。” 嬴纵听着此话眉头微蹙,“她乃是当朝公主,能被如何算计,倒是你,莫要太过激进暴露了身份,既然已经有了这托辞,近来便安心绣嫁衣为上。” 沈苏姀叹了叹,也不再多说的和他用膳。 嬴纵既然说要留在沈府便当真不走了,至第二日一早詹氏和沐沉便来辞行,沐沉是老早就知道沈苏姀和嬴纵定下婚期的,拜礼之时便道在冬月初六之前一定回君临,沈苏姀笑着应下,詹氏满含期待的看了她好几眼她也不动声色,末了到底是詹氏和沐沉当先走了。 沈苏姀站在窗前看着二人离去,没多时香词便来报沈君心一行已经出了府,又过了一会子又有人来报他们出了君临城,沈苏姀叹了一声,转头却看见嬴纵面上的淡淡笑意,沈苏姀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嬴纵笑着拉她入怀,“走了便走了,那个商王对这位外司命很是有几分感情,眼下又得了个小世子,必定会厚待他们。” 沈苏姀一叹,心中虽然明白,却到底还是轻松不起来。 与此同时,城外的官道之上正前后走着四辆马车,前后跟着二十多个护卫,一副大户人家少爷出游的样子,在那当头的一辆马车之中,沈君心正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抹眼泪,通红的眸子加上那还有几分稚气的面容,怎么看怎么一副可怜模样,他软软回头朝后望,视线却被厚厚的车壁挡了住,鼻头一酸,眼泪又滚了下来,马车渐行渐远,身上有软骨散,队伍前后有护卫不说还跟着那么一位苏先生,不用想他此番是没有一点半路偷跑回去的可能了,双眸微眯,他好似能透过那车壁和这走出十多里的距离看到那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院中站着一人,白衣白裙手执长剑,舞的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色芙蕖! 眼泪越滚越多,他手上没力索性懒得再擦了,一个人静静的哭了一会儿忽然又闭上了眸子,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他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许久才有睁开眼,那通红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寻常,清亮黑幽,仔细看又透着一丝森森的绿,定了定神,他忽然朝马车之外喊道,“来人,把苏先生请到我的马车里头来……” 话音落下,车队便停了下来,没多时马车之后便响起了脚步声,过了片刻,车帘一掀,一身青衫的沐沉走了上来,沐沉对着沈君心一拱手,“公子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沈君心看着沐沉,分明稚气的面容之上竟透着两分逼人之力,然而他到底年轻,沐沉又是百般历练的,自然不会因他的目光而生怯,沈君心见沐沉不卑不亢的模样却十分满意,这才勾了勾唇道,“阿姐让先生随我回西楚,那先生想必十分厉害,既然不为臣不为门客,那我尊先生为师如何?阿姐是否说了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阿姐是如何交代先生的?” 沐沉自然知道沈君心这两日闹的脾气,眼下见他没事人儿似得便觉得有些奇怪,再见他小小年纪有这份气势又觉不寻常,不过想到他是夜氏之人便也有几分恍然,闻言便道,“在下虽然不是公子门客,可公子和主子姐弟相称,让在下为师却是不敢当,主子吩咐在下看着公子继承商王之位,待一切无虞后方可离开西楚。” 听到这话沈君心眼底便露出暖意,却是看着沐沉道,“一切无虞是怎么说?” 沐沉想了想,“自然是等公子继承了王位又能收服浮图城旧部将这王位坐稳。” 沈君心闻言便笑了笑,忽然扬了扬下颌,“可倘若我想收服的不仅是浮图城的旧部呢?” 沐沉蹙眉,看着沈君心的目光骤然凝重起来。 · 嬴纵心知沈苏姀心底对沈君心还是看重的,见她如此便也再不多劝,只是继续留在了沈府陪她,伽南馆中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倒也没人知道这院子里如何了,香书仍然不知前几日沈苏姀发生的变故,只觉得嬴纵和沈苏姀神仙眷侣叫她看着十分开心,沈苏姀心底虽然乐意嬴纵陪着她,可一来两人尚未成亲多有不便,二来嬴纵也总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天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