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方司,虎符,左大营起火…… 职方司乃是兵部传达军令之用,要调动多少军队,要用多少粮草,要换了哪位将领,各处有什么军报,都要靠职方司准确快速的应对,而此番这些人却专门挑了职方司下手,再来便是虎符,虎符的确重要,可只有虎符却成不了事,秦军难道想用虎符下假的军令? 至于左大营起火,营中有这么多士兵,火势不可能控制不住,无非就是让大营混乱起来罢了,拓跋昀脑海之中滑过一丝念头,可还未抓住便消失不见了,这感觉叫他愤怒无比,却是无计可施,秦军的目的不明,可制造混乱却是一定的,让他们乱成一锅粥又剪除了内外递送消息的职方司,到底是要做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刺杀他这个皇帝? 可若真有意刺杀,便应该想着让他被刺杀的消息快速散出去才对,却为何要除了职方司?难道……拓跋昀神思一震,难道秦军要趁着石鼓关外有战事而要奇袭他们的后方大营为了不让人出营去给前线的魏亮送信才除了职方司?! 这个想法太石破天惊,拓跋昀一时间甚至怔了怔,可很快的他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一次来的秦军根本不是军队作战,这些暗杀放火的手段更像是刺客,若是秦军真的能带兵突破防线到了石鼓关的后方又怎么会这样小打小闹的反而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何况他相信北魏的边境防守不可能让过万的秦兵悄无声息的入境! 拓跋昀心底越来越不安,而外面的嘈杂吵闹声却越来越大,也对,将军们莫名而死,粮草大营和左大营都着了火,眼下外面必定人心惶惶乱的不可开交! 拓跋昀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神思一凛,拓跋昀忽然想到适才那几位将军都是从自己这里离开之后出事的,眸光微眯,他眼底的阴鸷越来越重! “皇上!在粮草大营附近抓到了两人!” 猛然冲进来的侍卫语声带着几分肃杀和兴奋,拓跋昀闻言亦是眸光一凛。 他冷喝一声,“带进来!” 很快的,两个满身血腥味的黑衣男子被押了进来,那两人被反剪着双手,面容虽然平平身形却挺拔而高大,周身带着一股子杀气,显见的是从军许久的! “跪下!这是我们北魏的皇上,还不拜见!” 这两人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被踢倒在地却不弯腰,往拓跋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两人的面色竟然是平静的,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忽的闭眸。 “快阻止他们……” 齐永兴站在一旁厉喝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挺拔的汉子唇角忽的流出血沫子,身子轻轻一颤,而后便瘫软在了地上,押着两人的侍卫目瞪口呆,上位的拓跋昀亦是面沉如水,这是军中密探的惯例,一旦被捕便吞毒殉国,绝不给敌人撬开自己嘴巴的机会,看着这二人自戕的如此利落,拓跋昀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 血腥味刺鼻,只嬴华阳一阵阵作呕,她没想到今夜的北魏大营会迎来这样一场巨大的震荡,坐在拓跋昀的怀中,她自然能感受到拓跋昀的焦灼和愤怒,嬴华阳的一颗心也愈发跳得快,只做着深呼吸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到了孩子! 还未让自己的心跳减慢,下颌却被拓跋昀的手握了住,脑袋被拓跋昀用力的转了过去,当即对上拓跋昀那双极美却又极阴鸷的眸子,嬴华阳心头一跳,一股子寒意从背脊满满的爬了上来,而后,他听到拓跋昀笑着说,“皇后,这次又要劳烦你了……” 滔天的火焰伴着滚滚的浓烟将大片的夜空照亮,早前还陷入沉睡的平静大营此刻热闹的见不到半个闲人,魏兵们有神色紧张的巡逻生怕哪里冒出个人捅自己一刀的,有拿着大盆小盆去舀水救火的,还有来来回回入了这个营帐又入那个营帐在搜索什么的,更有数以千计的魏兵被自己人羁押了住,骂骂咧咧推推搡搡还有动起手来的…… 好生动的军营,好一幅众生相! 距离拓跋昀所在大帐不远的一处塔楼之上,沈苏姀和嬴湛并肩而立。 嬴湛饶有兴味的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低声一笑又看向隐隐有些微光的东面,他们站在高处,自然能比底下人看的更远些,营中一片乌烟瘴气,底下人抬头只看到自己营中滚滚的浓烟哪里还能看到别的,而在整个大营的东北方向,本来漆黑的夜空却渐渐的发亮,夜色已深,却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亮,这会儿来的自然不是曙光。 某一刻,忽然有一抹暗红色的焰火流星一般从东边的夜空中滑过! 底下也有人瞧见了,只错以为是四溅的火星升了空,复又低头拿沙土掩埋即将复燃的焦炭,嬴湛面上生出几分笑意来,“外面来求救的已经被解决了,看这样子,两个时辰之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