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真没有戏剧天赋是众所皆知的事。 所有人都觉得,声乐上金鲤真已经逆风翻盘、扶摇直上了,戏剧总不可能也是如此吧? 穿着蓝白色病号服走进活动室的金鲤真的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没有人期待她能拿出什么亮眼的表演,奇迹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的,这是世间的常理。 然而,对金鲤真而言,常理就是用来打破的。 金鲤真抽到的即兴表演主题是“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她选择扮演的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这是多么老土的剧情啊?现在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了!更何况,以金鲤真那咄咄逼人的性格,怎么可能演好一个自知生命所剩无几的敏感女孩? 几乎每个选手都在心里嘲笑。 “你需要什么道具?”丁一龙问。 金鲤真走到一旁,从堆积的道具中拖出一套塑料桌椅,又拿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回来:“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丁一龙说。 金鲤真在塑料椅子上坐下,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所有人都发现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金鲤真提起笔,在纸上慢慢地写下遗书两个字,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把镜头推近,可以看见她的字歪歪扭扭,就像一个初学写字不久的孩子一样。 在织尔蒂纳浩瀚的星海中,她触碰了名为“金鲤真”的星芒。 残破的记忆和感情一齐从星芒里涌了出来。 “玛丽……”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瘦弱女童抓着白人护士的裙摆,怯生生地用英文问道:“今天下午我看见德斯打了乔,还说……乔已经被珊卖给他了,玛丽……他为什么要欺负乔?” “你在哪里看见的?”玛丽脸色一变,马上弯腰握住女童的肩头。 “庭院里。”女童说:“ 德斯追着乔想要捉住他,最后乔爬到了树上,德斯很生气,骂了很久才离开。” 玛丽松了一口气,说:“以后看见类似的事就赶紧走开,明白吗,金?” “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吗?”金鲤真小声地看着玛丽。 “不行哦。”玛丽严肃地对她说:“乔和珊都生病了,他们身上有很多病菌,如果靠近,你会病得更严重的。” 金鲤真似懂非懂。 场景变换,上一个画面里的女童躺在床上,忽然虚弱地叫住了量完体温后正要出去的胥珊。 女童艰难地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卷用头绳紧紧捆起来的美钞,伸手递给愣住的胥珊。 “姐姐……拿这个钱去买药,不要把乔卖给其他人好不好……”女童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安,而与此相对的,是胥珊因贪婪而乍然发亮的双眼。 那些从未被织尔蒂纳注意过的久远记忆,接二连三地被她触碰,在天空中发出夺目的光芒。 星芒越来越碎,记忆越来越乱,往往是一个片段,一个画面,一句话,或一个声音。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小小的,稚嫩的坚定声音响彻在浩瀚的星海之中。 凡是被她触碰过的星芒,都化作一缕光芒,投入了织尔蒂纳的心灵之中。 她已经学会了张逸昀的孤独,谢意琛的嫉妒,如今,她又学会了一种新的感情。 星海之外,金鲤真握着笔,却写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她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只有短短两个字的纸上。 而从星芒中短暂回到世间的金鲤真还在写,瘦弱的小小女童坐在疗养院病房的书桌前,窗外一束阳光照在她书写的纸张上,她生疏地握着一支黑色水性笔,一字一画地写着: “金鲤真的遗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