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如墨的发丝,他浑然不觉,黑沉沉的眼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隔壁空无一人的露台。 一想到此刻,她或许正睡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他就心如刀绞。 求而不得的痛苦在他的身体中横冲直撞,让他的五脏六腑血肉模糊,他的心中充满痛苦,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撕碎了他的灵魂,想要将他从人到心一起毁灭。 天明来得这样慢,好像永远也等不来。 就在他被这沉重的痛苦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隔壁露台的玻璃门打开了,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只扼住他呼吸的大手不见了。 风雨声也从他的耳中消失了。 世界一瞬间变得那么安静。 他因疼痛而叫嚣而暴虐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权力、财富、名声、地位——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都可以。” 她倒退着走在橙红色的夕阳里,耀眼夺目,凝聚这世界所有的光彩。 他并非是没有迈入这世界,所以才会执着于最初的温暖。 恰恰相反。 他在这世上看得越多,她的存在就越发珍贵。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另一个金鲤真。 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是比权力、财富、名声、地位都要珍贵百倍的存在。 金鲤真抬头就看见了他,眼中露出怔愣。 夜风把她的头发吹起,一缕发丝调皮地留在她饱满丰润的嘴唇上不愿离去。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在梦中亲吻那张嘴唇,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他心中积蓄的情话,他放任自己触碰她娇嫩白皙的肌肤,触碰所有在清醒的时候不敢触碰的地方。 他痴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唯恐一不小心,就令眼前的一切成了幻影。 这个世界,我只想要你。 我的执念,我的魔障,我的天堂和地狱。 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全部是你。 金鲤真在停顿片刻后,朝他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鲤真连问了两遍他都不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金鲤真不由皱起眉,没好气地说:“你是被雨淋傻了吗?” “……我怕说话了,梦就醒了。” 胥乔一开口,金鲤真才发现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刚刚她走出来的时候,胥乔一动不动地站在露台中,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像,脸上毫无血色,她心脏一紧,脚步下意识地就朝他走了过来。 “睁着眼睛做什么梦?神经。”金鲤真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胥乔轻声问。 “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金鲤真提起这事就心烦地皱起眉。 “什么梦?” “不知道。梦到了下雨,还有个烦人精一直在我耳边哭哭啼啼——”金鲤真话音未落,忽然顿住了。 她看着胥乔微微发红的眼眶,有一双浸满泪水,黑白分明的眼睛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冷风一吹,她的肚子忽然有些疼。 这身体真是越来越脆皮了,金鲤真生气地想。 “我回去睡觉了。”金鲤真失了吹风的兴致,转身往回走去。 “……晚安。” 胥乔低若蚊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金鲤真走进房间的时候,江璟深正靠在床头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孔看不真切,只有那双黑曜石一般冷冽的眼珠清晰如常。 “你的手机刚刚亮了。”江璟深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