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的,但我邀请他妻子来做策展人,所以他也会来东南展区参展。”说到这里,姬川的脸上禁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黎夜光不客气地戳破了他的美梦,“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姬川心头一颤,笑容也烟消云散了,“答应给他的个人画廊投资五年。” “看来你是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余白身上,才会舍得下血本啊。”黎夜光啧啧嘴。 姬川眉头一皱,“你知道换策展人是余大师的要求?那你刚才……” 黎夜光飞快地转移话题,“她什么时候来交接?” “她说半个月后和她丈夫一起来。”姬川答完,还想继续追问黎夜光上一题,可她已经挥手告辞,连问的机会都不给他。 高茜因为姬川的无情无义,紧召黎组小分队集合,打算一起走人,让姬川措手不及。黎夜光走出姬川的办公室,就在电梯口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你们要干嘛?” “找姬川啊,咱们都不干了,让他另请高明去!”高茜撸起衣袖,她身后的阿珂、唐生个个摩拳擦掌,看样子是要大闹一番。 黎夜光抬手把他们全部拦下,“不用去了,我已经答应退出了,但你们还要继续工作。” “你都不干了,我们还继续给逼王工作?!”高茜一听更生气了,“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可以让大家不喝西北风吗?”黎夜光自嘲地说,“我们现在没有投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公司的房租才付了一个月,下个月要怎么办都还是未知数。” 她看向忠心耿耿的组员,十分歉意地鞠了一躬,“是我能力不足,带着你们辞职却没有兑现当初答应你们的承诺,现在连工资都发不起,所以我只能恳求你们,即便我退出,也要继续现在的工作。” “黎组,你别这么说,辞职都是我们自愿的……”唐生赶紧把她扶起来。 黎夜光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管你们是不是自愿,这都是我的失败。” “好好的……为什么要换人呢。”阿珂觉得很委屈,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咱们黎组哪里不好了!”她呜咽声一出,气氛一下变得很悲伤,还有两个小姑娘也跟着抽泣起来,“要不是黎组能有这个展览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连撸起袖子的高茜都一时陷入了伤感,“呜呜……去特么的姬川……老娘非要打死他不可……” 黎夜光好不容易在姬川面前演了一出戏保住组员,还没喘口气就又要安抚人心了。“大家也别这么悲观,等有了投资,我肯定要把你们带走的,你们就当这里是个托儿所呗。” “什么托儿所啊……”高茜的情绪来得凶猛,生气的时候怒发冲冠,悲伤的时候嚎啕大哭,“我们是托管了,你呢,你要去外面要饭吗?” “……”黎夜光皱眉,“我就算失业,也不用要饭这么惨吧……” 阿珂噗嗤一声破涕为笑,“黎组,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人生艰难,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但只要安置好身边的人,再艰难的时光也会过去的。”黎夜光努力让自己笑得很积极,起码是看起来很积极,“成功没那么简单,失败也不是过不去的坎儿。” “我也总有不做黎组的一天。” 黎夜光走出艺源美术馆时,余白站在窗边,看着她背影匆匆,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那天。他们因为修复分歧而大吵一架,他赌气一个人离开,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那时候外面的展板还是常玉那幅《孤独的象》,如今已经换成了壁画临摹展的宣传。 那晚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害怕黎夜光生气,担心她不要自己了,而如今他亲手将她推开,再亲眼看着她离去,他已经不是那个等着黎夜光接他回家的迷路孩子了。 刘哥悄然走到余白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看什么呢?” 余白拉上窗帘转过身来,“没什么。” “这鬼天气,好好的又开始下小雨了。”刘哥一边说一边撩起衣服去擦额头的汗。 “下雨了吗?”余白问。 “可不是嘛,所以我们又把泥板给抬进来了。”刘哥指了指立在门口的泥板墙,累得直喘气。 余白望着未干的墙面,想起她匆匆的背影,原来是下雨了,她没有带伞,才走得那么急。淋雨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也应该体会一次,还有那些他承受过的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