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迎着陈式薇微微扭曲的面容,她笑眯眯地说:“余大师马上就会重新创作,现在讨论金奖为时尚早。” “你怎么长大了,反倒和你爸一样倔强了?”陈式薇嗤笑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宠溺,又或者是一丝蔑视,“距离上交作品只剩两个月多一点,莫非你想借东南展区的便利,不按流程、越过初评,直接参展?” “陈组长虽然现在是策展组长,但这个位置我也坐过,因私殉公这样的事我从来不做。”黎夜光狠狠在余白后背拍了两巴掌,把他拍得腰背挺直、气势十足,“余大师可是余家嫡传、余黛蓝的亲侄子,当初他姑妈都能把你从嘉煌吓跑,你说隔了十七年,他能不能也把你吓跑?” 陈式薇的脸色骤然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好,那我就等着欣赏余大师的佳作了。” 在一旁远远观战的刘哥和季师傅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刘哥小声说:“夜光使的兵器是圆月弯刀么,两头都是刀刃,我怎么觉得她捅完陈式薇还把咱们也捅了一刀?” 季师傅静默良久,说:“你不还说她是好姑娘吗?” 刘哥扼腕道:“每个人的好法不一样,而夜光的好,特别刺激!” 陈式薇一走,姬川立刻上前询问余白:“余大师,现在重新画,到底是来得及还是来不及啊?” 余白老实回答:“我觉得来不及……”说着顿了一下,又看向黎夜光,“不过她说可以。” 姬川有点懵,画壁画的人不是余白吗?而且黎夜光不是已经离职了吗? 别说姬川懵,余白也懵,季师傅和刘哥更是懵,眼下的情况一塌糊涂,用人仰马翻来形容也不为过,可黎夜光的一番大话已经放出去,倒也不知她该如何收场。 黎夜光招招手,把季师傅、刘哥他们全都叫过来,就连高茜也没放过,“小除、小注和小滚你们马上开始重做泥板墙,无论接下来要画什么,泥板墙都是必须准备的。季师傅,你把这次带来的画稿统统拿来,《舞乐图》太复杂了,咱们必须重新选择。高茜,你带刘哥去陈展部,借一套恒温恒湿的设备过来,最近天气时干时雨,这样最稳妥。” 她一番利落的安排有条不紊,所有人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这是黎夜光做策展组长最成功的经验,别让你的组员闲着。如果他们不知道要做什么,就会满脑子瞎想,劳动不但光荣,还非常行之有效呢! “好了!”她拍拍手,开始清场,“都动起来,时间紧迫,别浪费时间了!” 姬川见她运筹帷幄,关于壁画的问题暂时放下,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他看看黎夜光,又看看余白,发出叩问灵魂的三连问:“黎组长,你这是要回来了吗?余大师,你不是说黎组长在,你就要走吗?你俩不是不能出现在同一画面吗?” 余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黎夜光意有所指地咳了一声,余白立刻抬起头来,一板一眼地道歉:“是我错了,公报私仇让黎组长离开,现在我非常后悔!” “这……”姬川很是为难,其实他对黎夜光的业务能力从未有过怀疑,可眼下已经把陈式薇请来了,总不能再换策展人吧? 黎夜光很豁达地说:“没关系,等这边安稳了,我还是要去上博报道的。” 姬川惜才,本就舍不得放黎夜光走,又见情况有变,自然顺势挽留,“这样吧,黎组长,你还是先回陈展部。虽然陈组长负责壁画展,但之后的展览我还是很希望由你来做。” 余白趁机牵住黎夜光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黎夜光心头一软,可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说:“这些事都不急,眼下先把壁画的事解决。” “也好。”姬川点头同意。 人群散去,没有被安排工作的就只剩余白一人,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黎夜光问:“那我现在要去做什么?” 黎夜光踮起脚尖在他木鱼一样的脑袋上揉了揉,“你啊,回家睡一觉,最好洗个澡,洗涤一下你混乱的灵魂!” 余白捂着被她揉乱的头发,好奇地问:“明明时间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做泥板墙,不让我直接纸本临摹呢?” “余家这么多年从不参加展览和比赛,这次既然参加,当然要做最好的,让大家看看余家真正的实力。”她说着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不做到最好怎么赢过陈式薇啊!” 这下余白更糊涂了,“你不是说我之前冲着金奖、冲着报复你,所以动机不纯,不可能画好画吗?” “对啊!”黎夜光继续摸头,“现在不一样了,你只要安心画画,动机不纯的部分就交给我。我是个策展人,一向动机不纯!” “可是……”余白被她揉得耳根发烫,有些害羞地说,“参加展览的是陈式薇的丈夫,而我又不是你的……”他话没说完就被黎夜光生生切断,此刻的黎组已经点燃了战斗的火把,双眼迸射出足以燎原的火光,“没错,我就是要陈式薇知道,我的土狗都可以赢过她丈夫!”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