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人前。她倒是想阴阳怪气, 可韶王早就警告过, 但凡赵元棠出嫁当天出了什么差错,一并都要算在她的头上。如此,她哪里还敢对着来。 一大早琳琅院里丫头婆子就穿行不休,赵元棠天未亮就被丫鬟唤醒,扶到梳妆台前,拢起头发, 由着全福人给她绞面。 这能做全福人的,必须家中儿女双全公婆爹娘俱在。这样的妇人倒是好寻,只是要找个既善绞面,又出身不低的,却不是那么容易。 韶王哪里懂得这些,还是赵幼苓四处托人,才请来靖国公夫人做这个全福人。 靖国公夫人天不亮就由作为王妃代表的崔嬷嬷,从靖国公府请了过来,到琳琅院吃过茶后,就着手为赵元棠绞面。 赵幼苓起得也早,只是到了琳琅院,靖国公夫人已经绞好面,正笑吟吟看着丫鬟们在梳头婆子的差遣下,一把一把递着桌上的梳子抿子篦子。 “二姐这模样,窦大哥见了只怕要挪不动腿。”赵幼苓说了一句,见她唇上还没点口脂,忙倒了杯水给赵元棠润润。 伺候的丫鬟捧着杯子送到赵元棠嘴边,小心侍奉她喝了一口,不敢再给:“喝多了,回头不方便。” 知道是什么不方便,赵元棠果真不再多喝,见赵幼苓站在身边,冲她抿嘴一笑,招了招手。 赵幼苓却笑嘻嘻地站着不动:“等二姐装扮好了我再过去,省得坏了妆,回头挨姐夫的拳头。” 她前头还喊的“窦大哥”,转了一瞬就改口叫“姐夫”了,赵元棠脸一红,嗔道:“他若是敢对你动拳头,我就休了他。” 赵幼苓笑:“二姐舍得?”见她红着脸,赵幼苓又是一笑,“他要是敢动拳头,二姐只管与我说,回头我找殿下打他一顿,帮二姐教训教训他。” 知她说的殿下是远在戎迂的呼延骓,想到如今自己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十一却还要再等上几年,赵元棠不由惋惜起来。 “你要送嫁,父王允了。可也不知,等回头你出嫁的时候,我能不能赶回来看你一眼。” 赵幼苓看着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揉着睡眼也过来了,正捏着糕点往十五娘手里送,听到这话倒笑了笑。 “若是见不着,那二姐等我过去见你就成。” 哪有嫁了人的姑娘还能到处走动的。赵元棠只当她是在说笑,摇了摇头。 等到外头催妆赵幼苓便领着几个妹妹堵上了房门。几个关系亲近的宗亲女眷也都过来帮忙,虽只是装模作样闹一闹,可也玩得热闹。 待赵元棠被搀扶着要拜别父母,赵幼苓便见崔氏虽与韶王坐在一道,却凳子早早被人往侧边挪了挪,稍稍有些落后,与韶王平行处的桌上则摆着先王妃许氏的牌位。 先前备嫁的时候,赵幼苓记得,赵臻和赵誉都提出能否请出母亲的牌位,就当是母亲送妹妹出嫁。 韶王那时一言不发,他们只当他这是不允,万没想到到了出嫁当天,韶王竟不声不响请出了牌位,还让崔氏坐在了下手。 窦鸣长年在外,窦家的人没用了一些,当年京城破,城内乱成一团,没逃出来的人大多死在了里头,南逃的路上又死了几个撑不住的,到最后在汴都落脚的只剩下几个旁支。 如今窦鸣大婚,娶的还是韶王府的郡主,窦家人自然热热闹闹地帮着来迎亲,又帮着在窦府给小夫妻俩拜堂成亲。 赵幼苓虽说是要送嫁,可她本就是未嫁女,不适合陪着到窦府。等到三朝回门,她这才又与赵元棠见了一面。 想来是夫妻和睦,见赵元棠脸色红润,那高高壮壮的窦鸣虽看着笑容不多,可对上妻子,却处处体贴谨慎,赵幼苓到嘴的那些玩笑话便统统咽了回去,只拱了手说要送二姐去燕地,劳烦二姐夫多多照顾。 这燕地在大胤疆域的西南,是天子第四子,瑞王赵藩的封地。赵藩的生母原也是京城中世族之女,也曾得过天子宠爱,只是野心大了一些。赵藩当时不过四岁,生母一家便闹着想让天子废太子,立年幼的四皇子为新太子。 天子如今都鲜少犯糊涂,更何况当年,因此赵藩生母满门被塞了个罪名,流放千里,至今不知生死。年幼的四皇子则因贵妃的好言相劝,没有被废皇子身份,留在贵妃身边教养。 等到赵藩十四岁,因性子略显的古怪,被天子随意挑了个祥瑞的字,封瑞王,丢去了给他划定好的封地上——燕地。 这燕地,离从前闹事的巫族领地远些,从前离关外也远,几年前吐浑入侵一路北上,许是凑巧,燕地躲过一劫。命大的瑞王也不求着回宫,只照旧留在封地上过自己的日子,过年、天子大寿,这才风尘仆仆地回汴都住上几天,又欢天喜地地回封地。 窦鸣这一回,带着他自己手底下的亲兵,被调去燕地,为的不是保护瑞王,而是为了燕地刚刚发现的几座矿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