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苓简单洗漱后,趁着天色还早,便穿着男装, 带上茯苓,出了客栈。 有过之前从戎迂到汴都的经验,再从汴都到东渠,赵幼苓丝毫不觉得吃不消。 这一路,小谢先生上吐下泻了好几回, 这才颠簸地到了地方。赵元棠也脸色难看, 不时头疼脑热, 吃了几副药这才转好。更别说其他跟着来的随行,都是不怎么远行的人, 一时间适应不了。 赵幼苓不觉得难受, 只是与呼延骓那边的联系,再最后一次放飞海东青之后,就再没接上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离了汴都,找不到人的关系。 想着燕地的饮食赵元棠一时间不一定吃得惯,赵幼苓出了客栈, 便往集市去。 她方才问过掌柜,这东渠的集市,从早到晚都有人挑着担在那儿买卖东西。若是运气好,也能见着卖新鲜蔬菜的。 只是到底赶巧不如赶早,去晚了说不定最后一个卖菜的也要走了。 东渠此地,地势得天独厚,四季如春,鲜少会遇上什么灾害。因着气候的原因,处处都能看到花木,长得极其旺盛,叫人目不暇接。 一路闻着各色花香走到集市,就见集市内,槐柳成荫,更有榕树傍着河道,生得粗壮高达,盘根错节。树底下,果真还有不少商贩蹲坐在那里,喝着茶,吃着街头卖的凉粉,等着生意上门。 见有陌生人,路边一小贩叫住赵幼苓道:“小郎是打哪儿来的,可要买点什么东西?” 这东渠也就这么些人,虽是个府,只是到底不如汴都人口众多,因此城中都有哪些人这些小贩最是清楚不过。 赵幼苓一眼扫过去,正找不到卖菜的,索性问道:“我打南边来,才到此地落脚,想买些新鲜的菜回去。小哥能说说,哪里还能卖到菜么?” 小贩闻声,伸手指了指远处一棵大槐树底下:“这个时辰正经卖菜的,都差不多收摊回去了,只剩那一家可以过去瞧瞧。” 他说完,见赵幼苓果真迈腿要走,忙又喊住她:“你过去买无事,可说话恭敬一些。” 赵幼苓挑眉。 小贩压低声音道:“那是瑞王。” 赵幼苓愣了愣。 视线所及,那棵大槐树下有个蹲坐在那儿的青年,正是先前曾在同天宴上见过一面的瑞王赵藩。只见这人摸摸这根莴苣,捏捏那把菇子,也不叫喊,就这么待着,一副愿者上钩的样子,等着人上门做这只值几文钱的买卖。 都说瑞王性格有些古怪,乖僻。她从前不觉得,只当这位小王叔不太爱说话,可真说话的时候,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只是……堂堂亲王,蹲在集市里卖菜……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 赵幼苓看着瑞王的摊位上果真有生意上门,忙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生意倒是简单,一把莴苣被买走。瑞王点了点手心里的几文钱,作势要收进袋子里,一抬眼,正好撞上了赵幼苓的目光。 “荣安?”瑞王想了一瞬,认出她来。 赵幼苓福了福身:“小王叔。” 东渠的集市,除了过年,或是大灾,鲜少还有闭市的时候。即便这会儿已经是黄昏,夕阳西斜,仍旧有不少人在其间往来。 瑞王穿了一身青灰衣衫,看着毫不起眼,但仔细瞧那上头的暗纹,却盘着蛟,飞着鸾,富贵极了。 赵幼苓只在他摊前站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来了几波生意,似乎都是老主顾,也知晓瑞王的身份,一边喊着“王爷”,一边挑挑拣拣顺带讨价还价。 瑞王也像是已经在这集市里卖过许多回的样子,一番你来我往,又把菜便宜的一文钱,才叫人买走。 赵幼苓见他动作熟练地收拾被翻乱了的菜,有些傻愣愣地问道:“小王叔经常过来卖菜,是……是月俸不够用吗?” 瑞王抓铜板的手顿了顿,站起身来,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没发烧,怎么就糊涂了。”他往地下看了一眼,“还有一些,等王叔都卖完了,带你回府见见你婶婶。” 菜剩的不多了,看着倒是还都新鲜。赵幼苓忙蹲下.身,抓着一把水灵灵的菜就问:“小王叔,这些我都包圆了,要多少?” 瑞王神色温和疏淡,也跟着蹲下:“你买这么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