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责。” 秦四郎气息一窒,哑声问道:“阿莹究竟被谁所害?” 刘珩未答,静静的对上秦四郎的目光,眸底涌起一抹谁也察觉不到的幽深。 一时间,屋内再度沉寂,崔莞僵着身子躺在榻上,她全然未料到,刘珩与秦四郎,还有这般纠葛,巴陵秦氏的嫡女,死在东宫之中…… 任凭是谁,都知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蹊跷。 几欲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道嘶哑的笑声陡然打破,秦四郎仰面大笑,惨白的面容上,悲沧流转,一滴温热的泪珠泌出眼角,滑入发鬓间。 他笑,笑自己愚不可及,笑自己有眼无珠,笑自己自欺欺人。 当年殷贵妃三千**爱于一身,盛**之下,李后为寻求士族为靠山,示意亲族陇西李氏暗中为太子密谋姻亲,巴陵秦氏之女虽不足以为正妃,但一太子良娣却绰绰有余。 可谁也未曾想到,赐婚的旨意尚未明示,一场东宫花宴,秦莹莫名溺亡。 皇室与李氏的双双遮掩之下,巴陵秦氏连爱女尸骨都未能亲敛,然而,一纸意外,堵住天下之口,却堵不住秦四郎一颗忿恨的心。 这些年,借刘冀之手,他翻查当年花宴一事,虽时隔多年,不少宴间服侍的侍婢仆从亦被暗中处置干净,可只要有心,或多或少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越查,便越心惊,直至有一日,他连送上几案的密信,都无胆量再翻开半张。 “阿莹之死,实乃楚氏所为,实乃楚氏所为,我早该知晓,早该……”歇斯底里的狂笑戛然而止,一口殷红的鲜血如三月里的春花,在秦四郎唇畔绽开。 刘珩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无惊无澜,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刻,“以你的才智,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秦四郎低笑一声,一滴滴鲜血自微启的唇角泌出,他抬手擦去,不过片刻又现,索性放下手,任由鲜血滑过下颌,滴落在前襟之上,将大红的华袍染出一片逐渐扩大的暗色。 “殿下算计了止桑这么多回,总该让止桑扳回一趟罢?” 刘珩神色遽然一沉,看也未看秦四郎染着血,却高高扬起的唇角,斜了一眼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忽的站起身,绕过长几与秦四郎,径直走向屏风后的锦榻。 挥开层层红帐,一张满是惊容的小脸露在眼前。 崔莞本就被秦四郎歇斯底里的狂笑惊得思绪凝滞,待眼前的幔帐被人掀开方堪堪回神,刚瞥及来人陌生的面容,只觉身子蓦的一轻,便被人自榻上抱起。 “可还好?百里就在府外,莫怕。” 换了面容,却换不掉嗓音与身上的气息,耳旁响起的关怀,以及一股熟悉的冷香窜入鼻中,崔莞心中大定,却碍于通身无力,口不能言,只能动了动眼瞳,示意他无碍。 “酥骨散,两、两个时辰后自解。” 一阵剧烈的咳嗽夹杂着断续之语传来,自刘珩起身后也跟着摇摇晃晃站起的秦四郎,尾随在他身后,踉跄行到屏风旁,血迹斑斑的手扶在屏风上,才勉强站稳身躯。 刘珩本不欲令崔莞目及秦四郎此时的惨状,可眼下,即便是点下崔莞的睡穴也来不及了。 临失神智之前,一张沾染着斑驳血迹,却不似清俊的面容,噙着一抹出尘安宁的浅笑,就这般直直的烙入崔莞眼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坦心,坦情,坦秘(下) 夜色渐浓,逐渐沉寂的雍城暗流涌动,一行八辆马车缓缓自秦氏别院中行出,趁着正浓的夜幕朝援军驻扎的营地疾驰而去。 雍城本就实行宵禁,魏人围城后,宵禁的时辰更是向前提至酉时三刻,可不知何故,今日这一路,却是异常顺利,仿佛早已知晓马车即将驶过一般,巡城的卫兵有意无意绕开了通往营地的必经之路。 崔莞醒来时,马车还未行到营地,摇摇晃晃中,她慢慢睁开双眸,一入目,便是将她揽在怀中的“陌生”男子。 车厢临门一侧的角落里,悬着一盏琉璃灯,虽灯光略显昏暗,却足以令人看清车中的人影,崔莞眨了眨眼,失去神智前的一幕顿时涌上心头—— “秦尚!” 先是耳旁响起一声低呼,随即怀中的人儿便坐起身,感受胸前逐渐消逝的暖意,顶着一张皮膜的刘珩面色微沉,却平静的开口道:“醒了?” “嗯。”下意识应了一声后,崔莞才算真正醒过神来,她抬眸望向刘珩,唇角微动,却言不出半个字。 事实上,刘珩与秦四郎那一番交谈,崔莞躺在榻上听得一清二楚,可整个人却好似置身云雾之中,全完理不清头绪,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