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看,竟是火苗被人齐齐斩落。 忽然的黑暗吓得山匪不敢动弹,仅有微薄的月光散发清冷的气息。 “老、老三……快把火把点……” 刀疤脸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转过头直愣愣望着窗外,连大气都不敢出。 嗯,他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窗外幽幽地传来声响…… “通行了,通行了,这是哪里的小道?这是天神的小道。轻轻通过到对面去。如果没有要事,就不需通过。为了庆祝孩子,七岁生日,请笑纳钱财,保我平安。顺利出行,难以归来。”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混在晚风中显得有些纤弱,然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屋内的几双耳朵里。 山匪们毛骨悚然,江九幺却愣住了,因为这声音她认得,正是每晚来山口家哄婴儿睡觉的那个声音。 胆小的两个山匪已经吓得打起哆嗦,只有刀疤脸还努力维持着做头领的气场。他提着刀正要走到窗边,可脚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阵妖风突然劈开窗户,整面墙的木头都噼噼啪啪被劈裂开,碎木头砸到地上,吓得几个山匪慌忙后退。 他们瞧见了,月光笼着一个影子出现在破损的那面墙外。 这次,江九幺终于看清了妖怪的面貌,她脸上覆着奇怪的面具,仿佛尖尖的鸟嘴突出来,藏在袖子中的双翅宛如手臂,双脚则如鸟爪。 仅凭这吊炸天的气场,江九幺就能明白,她非常强大,也非常愤怒。 她一步一步踏入屋内,山匪们动都不敢动,她却视他们如无物,径直走到小婴儿面前,把孩子抱在鸟翼中安抚。小婴儿哭了半天已经累了,现在只剩下喉头的哽咽。妖怪柔软的鸟翼抚在他脸上,不知用了什么力量,终于让他连哽咽都没有,很快陷入沉睡中。 面对孩子沉睡的脸庞,妖怪开始轻如呼吸般长叹:“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突然,她喉咙里发出尖刻的声音:“啊呜呜呜啊啊啊啊!!” 这个声音尖刻得像刀子,刺穿整间屋子的空气,却唯独没有刺伤睡在妖怪怀中的小婴儿。 那是一道看不清何时出招又何时收刃的剑光。 几个绑匪像是被人托起来揉搓一样,四肢被弯成诡异的形态,血溅出来,还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而他们的脸,早已经被挤入四肢中看不到表情,连痛苦的叫声都听不到。 江九幺惊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翅膀扑腾的声音让她回过神,那个妖怪已在月光中腾空飞起,手里还紧紧怀抱着那个小婴儿。 夜越发深了…… 她望着满地的血色,所谓恶有恶报,这些山匪被那鸟嘴妖怪屠光,她一点都不觉得可叹可恼。 好在山口家仅存的孩子没有惨遭毒手,那个对婴儿如此温柔的妖怪定能善待他,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有止不住的悲伤涌出。 江九幺走到山口夫妇边上,替他们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山口家的凶案曝光,官府派了人确认山匪的身份,原来这伙人是被通缉的要犯,却不料在这里被人杀了个干净。 不久后,官府送来了赏金给到村里,这对年轻的夫妇才被草草收了尸埋在自家农田之外的地皮,至于他们不见了的孩子,村里没有任何人提出要去寻找,哪怕他们得了足以寻人的丰厚赏金。 看吧,妖有好妖,人没好人。 江九幺一直窝到最后才从破屋里走出来,她在墓前为山口夫妇上了最后一炷香。 她不知道中间的波折,却也看明白了一件事,像她这种扫把星体质还是少接触人群得好,省得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