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吕恕赶忙指给他看,“王爷,陛下在前锋。” 王滇顺着他的指的方向,将目光移向了战场。 残阳如血,杀声震天。 北梁玄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数不清的士兵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厮杀,黑压压竟让人觉得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空气中都被染上了血色。 原始的、野蛮的厮杀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演,浑厚的战鼓声在寒风中时而急促时而剧烈,身着黑色铠甲的北梁士兵同银色铠甲的东辰士兵交汇在一处,碰撞出大片的红,在王滇的瞳孔中炸开。 他在尸山血海里找到了梁烨的身影。 他身下的那匹花马的皮毛早已被染成了凛冽的血色,这位十分讲究的皇帝从前的武器都是精致阴毒的软剑和细刀,如今手中却握着一柄粗犷的长枪,火红的缨穗在划破浓黑的硝烟,穿破敌人的胸膛,一贯的矜贵倨傲化作了冷冽肃杀,身上的黑甲让他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带领着身后亢奋激昂的士兵犹如利箭,径直破开了东辰军队的防线。 自高处俯瞰,梁烨仿佛利箭的首,被湮没在大片银甲中,隔上许久,他身后的北梁黑甲骑兵才紧跟而上。 王滇紧张地抓住了城墙上寒凉刺骨的砖石,被粗粝的表面硌得手掌生疼。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梁烨,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梁烨一人一枪一马势不可挡,身后的追随者们士气大振,整支北梁前锋骑兵势如破竹,其他若干股队伍似乎摆出了什么阵形,硬是将东辰军队逼退了好大一截。 王滇不懂阵法,却也直觉北梁军队这排兵布阵极其讲究,正要松一口气时,突然自东辰的银甲大军中杀出了一人,此人银甲红衣,手持双刃环刀直冲梁烨而来。 “不好!”旁边的吕恕眼尖,一拍城墙,“是虞破虏!” “虞破虏不是善用枪吗?怎么用了双刀?”王滇早就听过虞破虏战□□号,也知道他最善用枪,心下疑惑。 “王爷有所不知,虽说这兵器一寸长一寸强,长枪杀伤力最大,但这双刀用好了却能克长枪。”吕恕拧眉道:“虞破虏用的还是双刃,寻常人练不来,却正好能克陛下用的枪!” 果不其然,虞破虏一刀格住了梁烨的长枪,另一刀直冲梁烨头顶劈来,梁烨反应极迅速,猛地向后折腰,上半身几乎侧着贴在了马身上,险险躲过了虞破虏重若千钧的那一劈,紧接着拽缰起身,手腕翻转,长枪就缠虞破虏的左手刀,虞破虏刀身被缠,果断横劈向梁烨的脖颈,梁烨趁势一躲,长枪回挑,松了对他刀身的挟制,两人骑着马错身,又紧接着出招。 “虞破虏对长枪太了解了。”吕恕神色凝重,“陛下武功虽高,但却擅长用剑,恐怕要在他手底下吃亏。” 王滇袖中的手骤然收紧。 梁烨招式诡谲多变,虞破虏打法大开大合,两人接连过了近百招,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但明眼人能看得出,梁烨的长枪在逐渐被虞破虏的双刀压制,逼得他招式不得不变。 梁烨罕见能遇敌手,跟虞破虏对招打得酣畅淋漓,尽管他不必恋战,但他知道王滇肯定在城墙上看着,下手便愈发狠辣起来。 就算割不掉虞破虏的脑袋,也得断他根胳膊,拎回去给王滇玩。 虞破虏不知道梁帝在想什么,只见对方原本冷肃的表情骤然一变,露出了个阴森恶毒的笑,他暗道不好,急速转刀,谁知对方竟将那长枪脱手而出,不顾刺向他心口的刀,带着长枪径直扎向他的脖颈。 眼看避无可避,对方又命门大开,虞破虏鹰隼般的眸子骤然一眯,同样不怕死地撞了上去。 只看谁的速度更快! 眼看刀尖要刺入心口,梁烨猛地侧身收力,一脚别住长|枪往虞破虏胸口一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