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也好商量如何告诉夏天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夏妈妈的反应比我想的要严重许多,我在电话里和夏妈妈提了我要搬回新竹的事后,夏妈妈先是求我,然后哭,哭到后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开始漫骂,情绪失控到我不知道该如何谈下去的程度,后来是夏爸爸接手了那通电话。 「抱歉,瀚文你突然说这个,你夏妈妈一时很难接受,我们改天再说。」接着夏爸爸就结束了通话。 而我却对着电话失眠了一整晚。 如果连夏妈妈都难以接受,那么夏天呢?夏天又会是如何?我心里顿时升起满满的罪恶感,但路已经走一半,就算现在回头,我和夏天也无法回到过去,反而只会在我们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就像夏天之前说的趁还有爱的时候离开,不要折磨到最后只剩对彼此的憎恨。 所以我还是让离职的事情继续,即使陈总软化,开始开条件留我也不为所动。 接着又到了星期六,我去夏天家看夏天时,夏妈妈不在,照顾夏天的换成夏爸爸。夏爸爸对我说他让夏妈妈回娘家休息几天,冷静一下。 「瀚文,你作这个决定没有错,你为雨霽付出很多了,我们都很感谢你,你夏妈妈的话别放在心上,她冷静几天会想通的。夏爸爸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也支持你走你自己的人生,是雨霽没这个缘份,以后如果能把雨霽当一个普通朋友,有机会来看看雨霽,看看你夏爸夏妈,我们会很高兴的。」 夏爸爸用着我听不惯的台语混杂着国语说,他一个不擅长说话的人,难得的跟我说了那么长的话,不知为何,他的一番话反而比夏妈妈那天责骂我的话更令我感到难受。 我垂下头,低声地回道:「我会的。」 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客套的一句话。但夏爸爸还是很欣慰地笑了。 我走进夏天的房间,她似一无所觉般露出和之前没两样的笑容,待我的态度一如往常。 我什么都没说,我却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她的笑容变多了,不像得到忧鬱症的样子。 她对我有说有笑,就好像刚生病还对生活充满希望的那时候。 「我好久没出去走走了,我觉得自己快闷坏了!」夏天突然说。自从她被评估有轻度忧鬱症后,她从来没有主动说出想离开房间的话,每次光是要将她推到院子呼吸外面的空气,都会引起她极大的抗拒。 「你想去哪里呢?」我顺着她的话问。 「如果可以,我想去四草大桥看看。」 「那叫你爸找一天带我们去?」 夏天轻轻的摇头,笑道:「有人约会带爸妈一起去的吗?我只想跟你两个人去。」 这是一个难题。 因为夏天现在的脚还没恢復到能走的程度,出入都需要轮椅,如果没有车子很难带她出门。 但这或许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答应她的要求。 「好,我再想想看怎么安排。」 夏天笑了,笑容中似乎带点什么,模糊得我看不清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