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何田表现出的害羞是易弦没法理解的。 除了害羞,她好像还有点生气,还有些可能她自己也无法理清说明的情绪。 易弦没什么和同龄异性相处的经验,只能凭着感觉来了。 划了一会儿船,他小声问她,“你生我的气了?”其实他并不觉得何田生气了,他没有预警的亲吻,确实吓了她一跳,也让她羞涩,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挣扎推拒。 何田摇摇头,双手放在膝上,侧着身,把脸扭在一边,低头看船舷边的河水。 看到她摇头,易弦立刻高兴了,再划了一会儿船,又问,“那……你不喜欢我那样对你?” 他等了好一会儿,心跳越来越沉重,眉毛都要皱起来了,才看到何田又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下,易弦心花怒放,简直就想放下桨扑过去抱住她,就在这时,只见何田微微转过脸,小声说,“我……喜欢的。”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易弦哪还能按捺得住,小船被他晃得乱颠,何田吓得抱紧蜂蜜罐子大叫,“船桨——船桨要掉下去了!” 易弦被何田含羞带怒地一看,不敢再搞事了,笑嘻嘻握住船桨,用力扳桨。 到了家,这时快九点了,两个人都饿了,何田出门前和好的面团已经膨胀起来,她在手上涂了油,再把面团揉匀,准备做点宵夜。 “我们吃什么啊?”易弦含着笑问。 “红糖火烧。”何田板着脸回答。 他积极地要求帮忙,围着何田走来走去,就像何田身上有磁铁把他给粘住了似的,一不小心,还踩了小麦的爪子一脚,小麦疼得叽哇乱叫,他又赶紧蹲下来抱抱小麦,“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来,给小麦揉揉爪爪。不疼,不疼。” 何田早就被他不错眼地盯着弄得又羞又恼,这时皱眉嗔道,“你嘴角不酸么?” “为什么会酸啊?”易弦也知道自己嘴角就没再放平了,一直向上翘着,其实,就是他想,他也做不到,只要看着何田,身上好多肌肉就变成了不自由肌,眉梢眼角不由自主含笑,他笑着,还抓起小麦的爪子跟何田挥挥爪。 何田给逗得没法再板着脸了,叫易弦把面团切成小块,擀成圆片,她来做馅儿。 用四份红糖加一份面粉,搅拌均匀后和加热过的熟油混和,包在擀圆的面皮里,像包包子那样包好,开口收紧,向下,压成扁扁的,放入煎锅里,一面煎得金黄之后再翻面。 何田做的小火烧比手心还小些,一锅可以做十二个,煎的时候小圆饼中心鼓起来,满屋子都是甜甜的香气。 煎好的火烧外皮焦脆,咬一口,融化了的糖心就像岩浆一样缓缓流出来。刚烤好的时候还会很烫嘴,放了一夜之后再吃,就变得有点粘牙,又是另一种口感了。 刚好可以第二天去采野果时带上当干粮。 第二天一早,他们做完日常工作,就划着船出发了。 可怜的小麦今天又得看家。因为另一个蜂窝就在野果林中。虽然何田现在听到“蜂蜜”就想尖叫捂脸,可是她还是得尽快把蜜采了。 那片果林在河道的一条支流形成的河谷里。 还没划到岸边,就能看到河谷里白雾缭绕,云雾被初起的太阳一晒,快速上升,河面上空气湿润,隐隐含着一点果香。 上了河岸,草丛和灌木枝头挂着许多露珠,把他们的衣服鞋子都打湿了。 易弦跟在何田身后在灌木丛穿行,走了十几分钟后,阳光终于穿透了这片河谷上的云层,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前面的林子中,树枝上果实累累。 橙黄色带点粉红的,是杏子,红得发紫发黑的,是樱桃。 走进了,还能看到几棵比别的果树都要高大的树上结着青色的果实,它们是梅子。 大多数梅子还是青色的,少数几个桃尖儿上刚露出一点粉红,就像何田害羞时脸上的红晕。 林中的草地上落了一层果子,腐烂成了果泥,散发着微带酒精味的香气,引来了很多黑色的小果蝇。 枝头的果实有些m.dd-NenG.CoM